登基後他們悔不當初 第54節(第2/4 頁)
[陛下可否與罪臣回信,隻言片語便可。]
字是好字,鐵畫銀鉤,深沉內斂,配著長長一段話,十分違和,當初叫他認錯不認,寧死也不屈,在絹帛上倒十分豁得開面皮。
崔漾知曉他救了父兄三人,但依舊介懷他對父兄三人動過殺念,在他身邊安插了人,若有異動,格殺勿論。
她全只當司馬庚是個死人看,知曉他從火海中把父兄背出來後,一度以為是他的計謀,要麼是為殺死父兄,要麼是自演的苦肉計。
她派暗衛去查,查出來是劉家的漏網之魚,夥同鄭家人,因著對更改課稅不滿,收買丞相府菜農,放火燒人,打算將幾人一同燒死。
幸而王錚發現得及時,並沒有釀成大禍,父兄也安然無恙,幾人也都暫時住進了宮裡。
崔漾將信放到一邊,繼續推演星辰日月,這一路上沈平偶爾會放一些籌算題目在案桌上,她則會根據答案再編纂出另外一道答案相同或是倍數關係的題目,一來二去,她在算術這件事進步神速,如今聽陸子明說些星象,也不是一頭霧水了。
外面傳來些許刀兵廝殺聲,一刻鐘後歸於寧靜,申興在帳外叩問聖恩,稟告道,“回稟陛下,共七人,已全部被殲滅。”
崔漾掀簾出去,地上擺了七具死屍,都做黑衣胡服打扮,自出了上京城,這已經是第六批了。
虎賁衛將屍體抬走,囚牢裡蕭寒眸光冰寒,“此番倒是我低估了你,十二年不見,你真是變了不少。”
天上已經下起了小雨,崔漾吩咐申興,“你去各個營帳看看,有無漏水,年長一些的臣子,給他們準備驅寒取暖的炭盆,冬被。”
申興應聲稱是,崔漾吩咐洛拾遺,“把囚車推進大帳裡。”
崔漾說著,若有所覺,回身往密林深處看去。
許晨順著陛下的視線,得見遠處一對在黑夜裡若隱若現的亮招子,頓時緊繃了心神,手指叩在唇邊,打了個夜哨。
兩裡開外的虎賁軍立刻往這邊奔來,張弓拉弦護在陛下身前。
崔漾略擺手,自己往林子邊走去,“出來吧,以為趴很遠我就不知道了。”
林子裡一陣騷動,群鳥盤飛,旋即從灌木叢後頭探出一個沾滿落葉的大虎頭來,往前一步停住,不見主人反對,尾巴已經彎彎翹起,往這邊奔襲過來,才一靠近,便往崔漾身上撲去,不斷立起前肢縱躍,嗷嗚嗷嗚。
“真是你,前幾日我就覺得奇怪,怎麼不好好待在上京城,跟這麼遠過來了……”
“嗷嗚……”
是陛下的御貓,虎賁軍都認得這隻大貓,頓時都鬆了口氣,再一看它通身橘黃,在這秋末冬初的森林裡,若非這一雙夜裡像燈火一樣的眼睛,實在是很難發現它,竟是跟了這月餘都不曾發現。
崔漾倒挺想它,用腦袋碰了碰它,自它口裡接下了兩株藥材,笑著揉了揉它的大腦袋,給它摘掉腦袋上的落葉,領進了營帳,見它毛髮溼透,不定是從河裡游過來的,催動內勁給它烘乾。
大貓在地毯上滾了一圈,緊緊靠在她身側,趴了一會兒似乎是困極,呼呼大睡起來。
崔漾一手翻看算經,一手給它輕揉著肚子,大貓睡夢中舒服得蜷起了爪子,尾巴也纏到了她手臂上。
崔漾笑了笑,看樣子大貓也很想她。
案桌上高低錯落擺放了六盞走馬燈,昏黃的燈火在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上暈染出暖意。
可惜這些暖意是對一隻虎。
蕭寒開口問,“此番你是去晉陽,明關,還是雎陽?”
崔漾寫了密旨,連帶半枚調兵兵符,交於洛扶風手中,讓他與傳令謁者謝勉、陳伯寅二人一道快馬加鞭前往雎陽,聽蕭寒的問話也不應答,隨手翻著算經,在心裡推演太陽曆。
蕭寒眸光暗沉,深不見底,兩丈開外的人專注地翻看著文籍,旁若無人,目下無塵,漸漸與十二年前的身影重合一處,十四年前他已是諸侯王爭相拉攏的物件,被一眾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世家貴子簇擁在前,崔家阿九從滿是落花的堤壩上走過,一絲眸光也未曾給他。
十四年過去,一切似乎都沒有變。
蕭寒開口道,“我知道你喜歡沈恪那般的,但這些年我研讀春秋經要,比之沈恪雖有差,但不至於叫你厭惡至此罷,我寫的詩你聽過麼,就沒有一點感動麼。”
崔漾失笑一聲,擱下了手中的竹簡,“難道閣下寫詩,當真是為我不成?”
蕭寒微微一愣,旋即朗笑出聲,眸光灼灼,爽快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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