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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入內衙與雷天然說知上項事情。天然道:“這怎麼處?葛公又不在此,誰人辨她真假?”景期坐了一會,左思右想沒個頭緒,只得與雷天然就寢了。
次早起來,天然向景期道:“此事真是難處,莫若待妾身去拜望她兩個,問她可有什麼憑據,取來一看便知真假了。”景期道:“二夫人言之有理。”天然一面梳妝,景期一面傳令出去,著人役伺候。天然打扮停當,到後堂上了四人大轎,勇兒並十個護衛青衣女,一齊隨著,前後人役吆喝而去。景期在署中獨自坐下,專等雷天然回來,便知分曉。正是:
混濁不知鰱共鯉,水清方見兩般魚。
景期悶坐了半日,早見天然回來,景期接著忙問就裡。天然道:“若論姿容,兩個也不相上下,只是事體越發不明白了。”景期道:“怎麼不明白?”天然道:“妾身先到船上,見葛公送來的那位明霞小姐。她將范陽逃難,在路經過許多苦楚,後來遇見父親的話,一一說與妾身聽了。妾身問她可有甚憑據?她便將我先叔贈她的路引為據,妾身取得在此。”
景期接路引來看,道:“這不消說是真的了。”天然道:“聖上賜來那位明霞小姐,也難說就是假的。”景期道:“為何呢?”天然道:“妾身次到館驛中見了她,她的說話,句句與葛公送來那位說的相合,只多了被人騙到郭府中這一段。及討她的憑據來看,卻又甚是作怪。”景期道:“她有什麼憑據?”天然道:“她取出白綾帕兩幅,有相公與她唱和的詩兒在上,妾身也取在此。”
景期接來看了,大驚道:“這是下官與葛小姐始訂姻盟時節作的。如此看起來,那個也是真的了。”天然笑道:“有一真,必有一假。如何說倆個通是真的?”景期道:“下官在千軍萬馬中方寸未嘗小亂。今日竟如醉如痴,不知天地為何物了。我想古來多有佳人才子成就良緣,偏是我鍾景期有這許多魔障。”天然道:“相公且免愁悶,妾又有一計在此。”景期道:“你又有何計?”天然道:“不如待妾設一大宴,請她二人赴席,等她兩個當面自己去折辨一個明白,可不是好?”景期道:“此言甚妙!”天然道:“若在衙門裡不便,可請到公所便好。”景期道:“南門外一座大花園,是安祿山蓋造的離宮,地名為萬花宮。我改為春明園,內中也有錦香亭一座,甚是寬敞,可設宴在內。我想當初在錦香亭上訂葛小姐的姻盟,如今這裡恰好又有一座錦香亭,可不是合著前番佳兆?”天然道:“如此甚妙!”景期就發銀子,著馮元出去,到春明園中安排筵宴。雷天然寫了請啟二道,差勇兒到二處去投送。
次日,天然戴著玲瓏碧玉風頭冠,穿著大紅盤金團鳳袍,月白繡花湘水裙,叫勇兒隨著。又有二十名女樂,原是史思明家的,景期收在署中,這日也令隨到園中侑酒。一乘大轎抬著天然,許多人役跟隨。到得春明園裡,天然叫人役在園外伺候,只帶勇兒、女樂進園,來到錦香亭上觀看。筵宴上掛錦幢,下鋪絨單;屏開孔雀,褥隱芙蓉;銀盤金碗,玉杯象箸,甚是整齊。忽聽一陣鼓樂,早報道:“東京葛小姐到了。”只見十數個侍女,引著轎子進來。碧秋冉冉出轎,見她頭戴綴珠貼翠花冠,身穿五彩妝花紅蟒,好似天仙模樣。天然降階迎入亭中,敘禮落坐。丫鬟跪下獻茶。
茶罷。又聽外面報道:“欽賜葛小姐到了。”天然起身下階立候,見許多侍婢擁著八人大轎,前面擺著兩扇“奉旨賜婚”的硃紅金字牌,後面又隨著一乘小轎。碧秋在亭中,心裡憤憤的只等她來,便要將葛太古家中的事來盤倒她。那轎子到了庭中歇下,有女使將黃傘遮著轎門,等明霞出來。天然一看,見她頭戴五鳳朝陽的寶冠,身穿九龍盤舞的錦袍。原來,碧秋站在亭上,因黃傘遮了轎子,所以看不見明霞,那明霞恰早看見了碧秋。便驚問道:“亭中可是我衛碧秋妹子麼?卻為何在此?”
碧秋聽見,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大驚道:“我只道是誰,原來正是明霞姐姐。”二人方走近來,那後面小轎裡大叫道:“我那碧秋的兒嘎!我哪一日不想著你,誰知和你在這裡相逢。”碧秋聽見母親衛嫗的聲音,便連忙走下亭來。小轎裡鑽出一個婆子,果然是衛嫗。母子二人抱頭大哭。明霞也與碧秋攜手拭淚。
雷天然看的呆了,便與她三人重新敘禮送坐。碧秋道:“家慈母在此,奴家當隅坐了。”明霞道:“若如此倒不穩便,不如請衛媽媽先坐了罷!”碧秋依允。第一位明霞;第二位碧秋;雷天然主位;衛嫗上臺坐了。茶過一通,天然開言細問端的。她三人各將前後事情,細細說出,天然如夢方覺。連她三人也各自明白了。勇兒稟道:“筵席已定,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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