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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古大喜。就差人出去僱船,因要趕路,不用坐船,只僱大浪船三艘,並划船六艘,裝載妝奩。
原來,葛太古因景期下聘時節說:“平賊之後就要成親。”所以,衣服、首飾、器皿傢伙都件件預備,故此一時就著人盡搬下船,先請李太白去坐了一艘浪船,又發銀子,僱了五、六十名人夫拉縴,一一安排了。進來叫碧秋打點,連夜下船。
碧秋下淚道:“這是姐姐良緣,孩兒怎好鬧中奪取?況爹爹桑榆暮景,孩兒正宜承歡膝下,何敢遠離?”太古也掉下眼淚道:“做了女子,生成要適人的,這話說他怎的。只是日後倘尋著明霞孩兒,須善為調處。事情急迫,不必多言了。”碧秋道:“孩兒蒙爹爹如此大恩,怎敢有負姐姐!倘尋見姐姐,孩兒即當避位側室,以讓姐姐便了。”太古道:“若得如此,我心安矣!”說罷,就叫十個丫鬟贈嫁前去,又著管家婆四人在船服侍,各人領命收拾起身。
太古便催碧秋上轎,碧秋只得向太古拜了四拜,哽咽而別上了轎子。那十個丫鬟並四個管家婆,也都上了小轎,簇擁著去下船。太古也擺到船邊,在各船上檢點傢伙,差幾個家人隨去,又到太白船上作別了,再下碧秋船內叮嚀一回,揮淚依舊上岸回去。馮元就在李太白船內,憑太白吩咐。就此開船,各船一起解纜,由汾河入汴河,望北晝夜前進。
不上半月,已到范陽,早有人報知,鍾景期出來拜望李太白。太白接入艙中,施禮坐了,先敘寒溫,後敘衷曲。
正說話時,飛馬來報道:“司禮監高公公齎著聖旨,護送欽賜的夫人已到二十里之外,請老爺去接詔。”景期跌足道:“再遲來一日,我這裡好事成了。”便愁眉苦臉別了太白,登岸上轎來到皇華亭。只見軍士、侍從,引著高力士的馬而來,後面馬上一個小監揹著龍鳳包袱的詔書。
再望著後邊,許多從人,銀瓜黃傘,擁著一輛珠寶香車,隨著許多小轎;又有無數人夫,扛的扛,抬的抬;也有車子上載的,也有牲口上馱的;盡插小黃旗,上寫“飲賜妝奩”四字。金光燦爛,朱碧輝煌。景期接了,沒做理會處,只得接待高力士下馬,到皇華亭施禮。力士叫:“安排龍亭香案,將詔書供好伺候,吉期開讀。”景期吩咐:“打掃館驛,請欽賜夫人在內安頓。高力士就在皇華亭暫歇。”一一停當。景期也沒心緒與高力士說話,忙忙的作別入城。吩咐:“立時在衙門裡備辦筵席,發帖請高力士、李太白。”
不一時,筵席已完。力士、太白齊到,景期接入坐定,說了幾句閒話。堂候官稟請上席,景期把盞送位。李太白從來不肯讓高力士的,這日,因是天使,故此推他坐第一位,李太白第二位,景期主席相陪。方才入席,那太白也不等稟報上酒,便叫取大犀杯來,一連吃了二十多杯,方才抹抹嘴,而後與力士一般上酒舉箸。
酒過數杯,力士問道:“為何學士公恰好也在此?”太白道:“我特來奪你的媒錢。”力士笑道:“學士公休取笑,咱是來送親,不是媒人哩!”太白道:“若是送親的,只怕要勞你送回去。”力士道:“這是怎麼說?”太白道:“鍾經略公已曾聘定御史葛太古之女葛明霞為正室,學生就是原媒,今日送來成親。我想聖天子以名教治天下,豈可使臣子做那棄婦易妻的勾當。所以經略公還不敢奉詔。”力士道:“學士公又來耍咱家了。請教葛明霞只有一個,還是兩個?”太白道:“自然是一個。”力士道:“這又奇了,如今聖上賜來的夫人正是葛明霞,哪裡有第二個?”
太白笑道:“虧你在真人面前會說假話。聖上賜的是汾陽府中的歌姬,如何說是葛明霞?”力士道:“學士公有所不知。葛明霞因逃難江河,被奸人騙來,賣到郭汾陽府中。郭公問知來歷,奏聞皇上,因此欽賜來完婚。”太白道:“如此說,那個葛明霞只怕是假的。”力土道:“郭汾陽做事精細,若是假,豈肯作欺君之事?只怕學士公送來那一位葛明霞是假的。”太白笑道:“不差,不差。別人送來的倒是真的,她嫡嫡親親的父親面託我送來的,難道倒是假的不成?”力士道:“這等說起來,連咱也尋思不來了。”太白道:“不妨,少不得有個明白。今晚且吃個大醉,明日再講。”力士笑道:“學士公吃醉了,不要又叫咱脫靴。”太白又笑道:“此是我醉後狂放,你不要介意。”力士也笑道:“咱若介意,今日就不說了。”兩人相對大笑。
只有鍾景期呆呆的坐著,聽他倆個說話,如在夢中,開口不得,倒象做新娘的一般,勉強舉杯勸酒。太白、力士又飲了一回,起身作別。高力士自回皇華亭。太白自回船裡去了。景期送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