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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椅子,好像在跟我一樣聽雪花說話,沒有再把手抓在一起。
我很困,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二
我去鎮政府家屬院找楊雪,聽到楊雪媽媽王小雅在廣播一個通知:下面廣播通知,下面廣播通知,各村注意了,各村注意了。
張惠和王小雅的口音跟槐花洲不一樣。楊雪告訴我說,她們兩人說的是煙臺話,我不知道煙臺是什麼地方,楊雪告訴我說,大城市,她們以前住在那裡。
由於她們一直說著城裡話,我和楊雪的口音就受到影響,聽起來跟周圍的孩子不一樣。尤其是楊雪,經常故意卷著舌頭說話。每當有人誇獎楊雪的煙臺話,她就會說,你們這兒的話太土了。她們逗楊雪,那你是哪兒人?楊雪翻著眼皮子,扁扁嘴,不屑一顧。逗她的人就說,你爹可是咱們楊根茂,你是生在槐花洲這個鎮上的。楊雪就悶悶不樂地走開了。有一次她對我發洩不滿,說,她們幹嗎要把咱們生在這兒?
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上來。張惠動不動就跟我說,她遲早要回去。既然她遲早要回去,那我也遲早要跟著她回去,我們就不應該是這兒的人。我想王小雅可能也這樣對楊雪說過。
其實我一直覺得王小雅的聲音不如張惠好聽。張惠也不喜歡王小雅的聲音,一聽到她廣播,就撇撇嘴說,大公雞又打鳴了。為什麼他們不讓張惠去當廣播員,而讓王小雅去當呢?張惠的聲音比王小雅好聽多了。我猜可能槐花洲的群眾聽慣了大公雞打鳴吧。
我在楊雪家門外叫了兩聲,楊雪家裡靜悄悄的,沒人回答。我就出門去鎮政府大院的廣播室。我對廣播室很熟悉,楊雪經常帶我去玩,我們都對那裡的機器很感興趣,楊雪說,她早晚也要當一名廣播員。她經常對著關了的麥克風練習廣播,有時還唱歌。
我走到廣播室門外的時候,王小雅正好在唸結束語:廣播結束,廣播結束。王小雅每次廣播通知都用一樣的開頭和結束語,從來沒變過,我覺得要是讓張惠廣播,情況肯定不是這樣。
結束語剛結束,我就聽到椅子碰在桌子腿上的聲音,接著是椅子翻倒的聲音。王小雅嘹亮的聲音一消失,整個鎮政府大院就顯得過分安靜,我隔著門都能聽到椅子翻倒後,廣播室裡有人在呼哧呼哧地喘氣。楊雪爸爸獸醫站裡前兩天有人送去一頭難產的牛,那牛就這樣喘氣。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一章 母親的秘密(3)
我把門推開一條縫,看到一個男人站在王小雅旁邊,王小雅跟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她手裡拿著一張紙。我想,那肯定是她剛才廣播過的通知。
後來,站在地上的男人解開了褲子。他是背對著我的,因此我看到了他白膩膩的屁股,好笑的是,他的兩瓣屁股不一樣大,左邊大右邊小,右邊屁股上有一個坑,像吃過一顆子彈一樣。我猜他小時候打預防針的時候不聽話,讓醫生把針頭扎肉裡去了。
說實話,他白膩膩的屁股毫無美感。這個男人我在鎮政府大院裡經常看見,他是鎮幹部,總是穿得很體面,不苟言笑。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屁股如此難看。
王小雅試圖從地上爬起來,邊爬邊說,不行,來那個了。
鎮幹部把王小雅又摁回去,說,來那個怕什麼?
王小雅說,我怕血。
鎮幹部說,聽話。要是不把你弄到廣播室來,你就得到醫院裡待著去,幹張惠的工作。你想想,你每天得看見多少血?
我覺得鎮幹部說得對,既然王小雅怕血,那她肯定不適合在醫院待著。醫院後院有一片空地,就在我們家院子外面,那片空地拉著很多鐵絲網,整天曬滿了病房撤下來的床單。不管怎麼洗,床單上面都是汙跡斑斑,有些是血漬。如果王小雅像我母親那樣,成天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血跡斑斑的床單,就不用活了。
王小雅可能也覺得鎮幹部說得對,就不爬起來了,很聽話地讓鎮幹部拽掉了褲子。王小雅的腿和屁股都很白,我父親說得沒錯,像張惠和王小雅這樣的知青,怎麼鍛鍊也成不了鄉下人。
王小雅手裡還一直舉著那張紙,像舉著一面旗。最後那張紙被鎮幹部拿下來了,他可能不喜歡王小雅一直舉著它。他把它拿下來,想了想,塞到了王小雅屁股下面。他讓王小雅把騰出來的手放到他屁股上。
三
發現了張惠和王小雅的秘密讓我很激動,我急於找到楊雪,跟她分享。我在鎮政府大院轉了一圈,沒找到楊雪,又返回家屬院,終於找到她了,她正在看部隊上的放映員往兩棵樹上掛銀幕。部隊幾乎每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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