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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那些錢做什麼?”
“聽說是去付公寓的貸款。什麼時候不好買,偏偏挑房價炒得最高的時候。”女職員兩眼發光地說。她還告訴典子,院方似乎不打算循法律途徑,只要他還錢,便息事寧人,多半是怕媒體報道損害醫院信譽。
過了幾天都沒有他的訊息。那段期間,她工作心不在焉,發呆失誤的情況大增,讓同事大為驚訝。她也想過要打電話到他家,但一考慮到接聽者可能不是他,就猶豫不決。
一天半夜,電話響了。聽到鈴響,典子知道一定是他。果然,聽筒另一端傳來他的聲音,只是顯得非常微弱。
“你還好嗎?”他先問候她。
“不太好。”
“我想也是。”他說。她眼前似乎可以看到他露出自嘲的笑容。“你應該已經聽說了,我不能再回醫院了。”
“錢怎麼辦?”
“我會還,不過得分期,已經談妥了。”
“能負擔嗎?”
“不知道……不過非還不可。要是真沒辦法,把房子賣了也得還。”
“聽說是兩百萬?”
“呃,兩百四十萬吧。”
“這筆錢我來想辦法吧。”
“什麼?”
“我還有點存款,兩百萬左右我可以幫忙。”
“你……”
“等我付了這筆錢,那個……你就跟你太太——”
她正要說“離婚”,他開口了:“不用了,你不必了。”
“咦?什麼意思?”
“我不想麻煩你,我自己會想辦法。”
“可是……”
“當初買房子的時候,我向岳父借了錢。”
“多少?”
“一千萬。”
她感到胸口如遭重擊,一陣心痛,腋下流下一道汗水。
“如果要離婚,就得想辦法籌到這筆錢。”
“可是,你之前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
“跟你提有什麼用。”
“這次的事,你太太怎麼說?”
“你問這個幹嗎?”男子的聲音顯得不悅。
“我想知道啊,你太太沒生氣?”
典子內心暗自期待著,他太太為此生氣,也許就會提出離婚的要求。然而,他的回答令人意外。“我老婆向我道歉。”
“道歉?”
“吵著要買房子的是她,我本來就不怎麼起勁,貸款也還得有點吃力。她大概也知道,那是造成這件事的原因。”
“啊……”
“為了還錢,她說她要去打零工。”
一句“真是個好太太”已經爬上典子的喉嚨。她嚥下這句話,在嘴裡留下苦苦的餘味。
“那,我們之間,暫時不能指望有任何進展了。”
她勉強開口說了這句話,卻讓男子頓時陷入沉默。接下來,典子聽到了嘆息:“唉,求你別再這樣了。”
“我怎麼了?”
“別再說這種挖苦人的話了,你早就心知肚明瞭。”
“什麼?”
“我不可能離婚,你應該也只是逢場作戲罷了。”
男子的話讓典子瞬間失聲。她多想向他咆哮:“我是認真的!”但是當這句話來到嘴邊的那一刻,一股無可言喻的淒涼迎面襲來,她唯有沉默以對。他會說這種話,當然是看準了她的自尊心會讓她拉不下臉來。
電話中傳來女人聲音,問他這麼晚了在跟誰說話,一定是他妻子。他說是朋友,因為擔心,打電話來問候。過了一會兒,他以更微弱的聲音對典子說:“事情就這樣吧。”
典子很想質問他,什麼叫“就這樣”,但滿心的虛弱讓她發不出聲音。男子似乎認為目的已經達成,不等她回答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不用說,這是典子與他最後一次對話。此後,他再不曾出現在她面前。
典子把屋裡他所有的日常用品全部扔掉:牙刷、刮鬍刀、剃鬚液和保險套。她忘了扔菸灰缸,只有這樣東西一直襬在書架上。菸灰缸漸漸蒙上了灰塵,似乎代表她心頭的傷口也慢慢癒合了。
這件事後,典子沒有和任何人交往。但她並不是決心孤獨一生,毋寧說,她對結婚的渴望反而更加強烈。她渴望找到一個合適的男人,結婚生子,建立一個平凡的家庭。
與他分手正好一年後,她找到一家婚介所。吸引她的是一套用電腦選出最佳配對的系統。她決定將感情戀愛放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