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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雲,累計戰功而入相。特別是許敬宗退休後,劉仁軌已成為朝中最有影響力的宰相之一,兼修國史,貴盛已極。但隨著太子弘病故,章懷太子被廢,劉仁軌備受以裴炎為首的文官宰相集團的排擠和打壓,特別是高宗病重、政府班子東遷洛陽之後,劉仁軌被獨自留在長安,失去對朝政的影響力。高宗去世後,劉仁軌專門上書武后,要求她以呂后為鑑,不要擅權干政,然而沒有得到朝臣的任何支援。裴炎出於自己的私心配合武后廢黜中宗,武后藉機臨朝聽政,局勢由此發展到不受控制的階段。現在他已經快走到生命的盡頭,神都竟突然派來專使把昔日政敵交到他的手裡詢問他的處理意見,人生之稱心快意,莫過於此。
劉仁軌忍不住在心中大笑:“裴炎啊裴炎,你也有今日!今天廢太子,明天廢皇帝,機關算盡,聰明一世,自以為可以玩弄至尊於股掌間,其實也不過是那老婦人的一條走狗罷了。距離幫助太后廢皇帝才得幾日?便落到兔死狗烹的下場,豈可不為後來者鑑?”
“原來裴炎要謀反。”劉仁軌徐徐道,“老夫久居長安,不知世事已久,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是武后第二次派專使探望劉仁軌,頭一次的專使是武后的侄兒武承嗣,這一次是郎將姜嗣宗,應該也是她的心腹,當下添油加醋地說了下事情經過,少不了對太后的頌詞和對裴炎的批判,字字句句均力證裴炎如何忘恩負義企圖謀反。末了仍覺意猶未盡,又補充一句:“嗣宗早就看出此人心存異志,果不其然!幸好太后英明!”
劉仁軌越聽越噁心,裴炎固然該死,像姜嗣宗這樣落井下石的小人更讓他反胃。歷事三朝的劉仁軌深深明白,以他勢單力孤行將就木的老朽之軀決無回天之力,武后奪權已經只是時間問題,但眼前這個傢伙……
劉仁軌沉吟著,道:“原來如此。尊使早就知道裴炎有意謀反?”
姜嗣宗不虞有他,繼續賣嘴,斬釘截鐵地道,“那當然!此人狼子野心,絕非善類,僕射不可信人太過!”
“尊使目光如炬,真是後生可畏呀!”劉仁軌讚歎道,“太后還等著老夫的回信,勞煩尊使一同帶去吧。”
“嗣宗理當效命。”姜嗣宗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使命,不放心地又追問一句,“那麼僕射的意思是?”
劉仁軌一笑:“尊使都說裴炎確有謀反了,還會有假麼?”
姜嗣宗很高興,興沖沖地帶了劉仁軌的回書回京覆命。正焦急等待的武后立刻展信觀看,劉仁軌在不反對殺裴炎的同時還有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姜嗣宗早知裴炎謀反而不言。”武后忍不住笑了起來,就算閉著眼睛,她也可以猜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來這個姜嗣宗真是很不討劉仁軌喜歡。劉公啊劉公,只要大家開心,區區姜嗣宗一條性命又算得了什麼?
劉仁軌的表態讓正躊躇不決的武后吃了顆定心丸,只覺渾身舒泰,心情靚絕。笑吟吟地招招手讓姜嗣宗上前來,“你的差使做得不錯呀,劉公還專門提到了你。”
姜嗣宗興奮得臉都紅了,彷彿已經看到錦繡前程正向他招手:“啊,是嗎?”
武后突然沉下臉來,冷冷地道:“他說你早知道裴炎謀反,卻知情不報!”
可憐的姜嗣宗完全回不過神來,他矢志效忠的主人已經宣判了對他的終極裁決:像他這樣的小人物完全不必經過下獄審判這套繁瑣的程式,直接拉出去,殺。
原來這趟長安之行不僅決定了裴炎的生死,也決定了他自己的生死。原來想出人頭地不是隻要眼睛亮會站隊會表忠心就行了,他這點微末的道行,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在臨死之前,倒黴的姜嗣宗總算看清楚了這一點,可惜,他已經沒有第二次機會了。脖子上的絞索一緊,黑暗瀰漫了整個空間,宣告著姜嗣宗性命的終結,也宣告著大清洗時代的來臨。
(本節未完待續)
殺戒既開,武后不再手軟,放開了手腳,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亂局。世情紛擾,那便有錯殺無放過;快刀如雪,且看天下頭顱幾許。帶頭挑事的鳳閣侍郎胡元範首當其衝,第一個響應的宰相級重臣侍中劉景先也不能放過,兩人雙雙被捕下獄。另一名宰相郭侍舉罷相,貶為太子左庶子。郭侍舉是高宗病重之際,武后親手提拔上來的四位低品級宰相之一,同期拜相的郭正一因拂逆武后之意在中宗正式掌政的前一天罷相,做了不到一年的宰相。郭侍舉的仕途已經算不錯了,做了一年半的宰相。
迅速處置了三位“首惡分子”,裴炎被立即押赴都亭驛前街問斬,家財籍沒,親戚流放嶺外。不過抄家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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