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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突厥再度叛亂,高宗有意再啟用裴行儉,但軍隊尚未調集完畢他便已去世了,享年64歲。而這次事件中作為既得利益者的兩位部將程務挺和張虔勖,也因此投靠了裴炎,後分別執掌左右羽林軍,為武后發動宮廷政變廢中宗立下了汗馬功勞。就這樣,在裴炎的幫助下,武后順利地度過了這次危機,順便拔除了裴行儉這個難纏的“釘子戶”,可謂意外之喜,一切正按她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時來天地皆同力,第二年關中大旱,糧食匱乏,鬥米漲到300文錢,但對武后來說卻是個求之不得的好機會,她正想找個理由去洛陽。高宗的身體越來越差,看樣子隨時都會一病不起,曾經經歷過太宗去世後政局變幻之苦的武后深知這時候必須好好經營,一個疏忽便會導致滿盤皆輸,她現在雖然順風順水,但還不能完全控制宰相集團,劉仁軌以其功勞和資歷仍有一定影響力,她正渴望擺脫長安城舊勢力的掣肘,到洛陽去大幹一番。天從人願,關中饑饉,她現在有大把理由勸李治東巡洛陽了。因洛陽的漕運之便,庫存了大批從江淮運來的糧食,可以解決政府官員的吃飯問題,從隋代開始便有關中災荒赴洛陽就食的傳統。高宗雖已病入膏肓,但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但問題又來了:因為裴行儉事件,朝廷跟軍方關係微妙,武后也不願讓不為己用的軍隊過多前往洛陽,那麼沿途找誰來保駕?
這麼好的機會決不能錯過,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武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到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她找來了新提拔上來的監察御史魏元忠,要他負責沿途的保安工作。
可憐的魏元忠真是欲哭無淚,這樣的主子也太難伺候了吧!巧婦尚且難為無米之炊,他一介寒儒,手下半個蝦兵蟹將都沒有,竟然叫他負責天子東巡,叫他怎麼承擔得起。然而朝廷詔命無可推拒,魏元忠冥思苦想半天,沒奈何只好臨時開啟長安、萬年兩縣的監獄,東瞅瞅西瞧瞧,看到裡面有個說話作派似乎都很NB的大哥模樣的傢伙,細細打聽清楚,給這位囚犯開啟枷鎖,好吃好喝地招待一番,道出來意:希望他能配合一下,幫忙管束沿途盜賊不要做亂。這位頭目想著自己能為皇上護駕也是很光榮的事情,一不留神做盜賊做到這麼有前途,就笑著答應了。魏元忠於是發給他官服袍帶,讓他騎馬跟隨聖駕赴洛陽。這一手還真有效,沿途盜賊看見保駕護送的竟然是自己頭目,不敢前來騷擾,一萬多人馬平安到達東都,就連私人財物都一文不少。天子出巡盜賊護駕,真是千古奇聞,但這有什麼關係呢?管他用什麼方法,有效就好,這就是典型的武氏風格。雖然由於這次東巡決定十分倉促,一路糧草準備不足,竟出現了扈從士兵餓斃路上的事情,但總算是平安到了洛陽,武后的目的達到了,她再一次創造了奇蹟。
現在主要的宰相和軍隊都留在長安,武后正可以放開手腳大刀闊斧地改組政府,速度要快、快、快!因為她病弱的丈夫,已經撐不了幾天了。
(未完待續)
武后的效率是毋庸置疑的神速。4月20日剛到洛陽,24日就採取了一項重大行動,一口氣任命了4位宰相:黃門侍郎郭待舉、兵部侍郎岑長倩、檢校中書侍郎郭正一、及吏部侍郎魏玄同。因為這幾人資歷實在太淺,既要他們與聞政事,又不好授予宰相“同中書門下三品”的名號,於是想出個新名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高宗原本病重垂危,一路長途跋涉鞍馬勞頓,已經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只好由得妻子去折騰。主要宰相都在長安,自然沒人反對,詔書暢通無阻地頒佈天下,四位年輕資淺的四品官員頓時平步青雲,就此躋身宰輔行列。
這是唐代宰相制度史上的一次重大變革。按照大唐制度,原本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能拜相,武后率先打破這一限制,提拔為相的裴炎、薛元超都只有四品官職,但也只侷限於中書、門下兩省,且要具備一定資歷。中書侍郎薛元超為名臣之後,黃門侍郎(即門下省侍郎)裴炎出生河東裴氏,都是自幼入弘文館的名門子弟,在仕途上跋涉已久,薄具聲名。而此番拜相的岑長倩和魏玄同並非中書門下兩省官員,另外兩位郭正一的中書侍郎僅為檢校(即代理),郭待舉的黃門侍郎也任命不久,資歷都很淺。這就打破了原來任相資格的限制,“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從此成為非中書門下二省四品以下的低品級官員拜相的常用頭銜,到後來甚至成為唐代宰相的唯一頭銜。
從此以後,大批科舉出身的年輕官員,也可以被迅速提拔為宰相,掌握政治中樞,與之相對應的則是資深高門貴族官吏的潛沉,如果不加“同中書門下三品”或“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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