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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有一人可以與她比肩。身份的不同必然帶來心境的轉變,明慧如她,野心如她,又豈甘心終老於妾室之位?在武昭儀平靜而溫柔的微笑裡,一場即將震動整個後宮乃至朝廷的風暴,正在不動聲色地醞釀中……
注:'1' 高宗罷《破陣樂》事見《新唐書*禮樂》:
初,朝會常奏《破陣舞》,高宗即位,不忍觀之,乃不設。後幸九成宮,置酒,韋萬石曰:“《破陣樂》舞,所以宣揚祖宗盛烈,以示後世,自陛下即位,寢而不作者久矣。禮,天子親總干鏚,以舞先祖之樂。今《破陣樂》久廢,群下無所稱述,非所以發孝思也。”帝復令奏之,舞畢,嘆曰:“不見此樂垂三十年,追思王業勤勞若此,朕安可忘武功邪!”群臣皆稱萬歲。
'2' 宋敏求《長安志》 :“(崇聖寺)有東西二門。西門,本濟度尼寺,隋秦孝王俊舍宅所立。東門本道德尼寺,隋時立,至貞觀二十三年徙濟度寺於安業坊之修善寺,以其所為靈寶寺。盡度太宗嬪御為尼以處之。徙道德寺額於嘉祥坊之太原寺,以其所為崇聖宮,以為太宗別廟,儀鳳二年併為崇聖僧寺。”
'3' 史書上沒有明確記載武則天何時入宮,有說李治服孝期滿(27個月)接她入宮,也有懷孕入宮說,及李弘誕於感業寺之說。個人認為第三種絕不可能,因感業寺離皇宮太遠,不便照應。第二種倒是有可能,但還是偏向第一種。但這些說法都屬推測,沒有文獻引證,還是模糊處理吧。
'4' 見唐長孺《史籍與道經中所見的李弘》及王永平《論武周朝政治與道教的繼續發展》
第四章 血影*淚痕
不知不覺光陰如風,三年時間,大唐後宮已然風雲變幻。曾是天子寵妃的蕭淑妃隨著武媚的二度入宮而完全失寵,對於一個嬪妃來說,這是最悲哀的一點,生死榮辱都不過繫於天子的心念之間。在帝王掉頭而去棄而不顧的時候,所有的風光和榮寵都隨之遠去,無論過往曾經多麼恩愛又或為他生育了多少子女,也起不了一星半點的作用。不是沒有試過反擊。史籍上便記述了蕭淑妃怎樣和昔日情敵王皇后攜手合作共同誹謗武昭儀,但高宗不聽云云。妃嬪間爭寵互相詆譭原是稀鬆平常,但歷史永遠是勝利者書寫的,就像玄武門之變前兄弟互相攻擊原本平常,但建成太子並非無能之輩一樣,歷史上的王皇后和蕭淑妃是否就是那麼愚蠢和善妒,而武昭儀是否只是笑而不顧皇帝便自動出馬裁決,那大可以打個問號。我們現在完全找不到蕭淑妃怎樣獲罪遭貶的紀錄,武昭儀是如何說服皇帝對這位昔日寵愛備至、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由冷落而厭棄,打入冷宮最後處死的,也就成了永遠解不開的謎團。總之,蕭淑妃已經給打倒了,現在武昭儀只需要對付王皇后一個人了。
這倒不是因為王皇后分薄了皇帝的寵愛,事實上這個可憐的皇后雖然一向形象良好,有“佳兒佳婦”之譽,卻似乎從未得到過丈夫的青睞。但憑著家世和傲人的背景,她仍然正位中宮,母儀天下。而她的能力和地位,至少在武昭儀看來,是並不匹配的。母儀天下?她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如何母儀天下?在做王皇后的侍女期間,武媚曾經近距離地觀察過這位皇后,待人處事的能力跟自己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難道說僅僅憑著與生具來的血統,就可以成為大唐最尊貴的女人麼?智慧、能力、對男人的細心體貼,這些需要後天學習靠自己努力掌握的東西,她樣樣都不如自己,她甚至不能算一個完整的女人。除了天生的血統和美貌,她還有什麼?何德何能,也配居皇后之位?難道說人的命運可以由出生就決定了嗎?又不是種馬。對於這樣的想法,你可以認為是武媚野心勃勃太不安分,然而設身處地的以她的角度看問題,她的確有理由憤怒和不甘心。如果你十年寒窗苦讀,吃盡無數苦頭最後一門門全優地畢業,卻發現由於血統這種自己完全無法控制的東西,就抹殺了你的全部努力和競爭機會,你也會感到如武媚一般的不服氣。只是大多數人只會停留在口頭上抱怨幾句,於是他們的人生,也就在滿腹牢騷中原地踏步,這種不甘只能讓自己生活得更為痛苦,而武媚卻不同,她會去行動,她會去挑戰。
然而,李治雖然對她萬般寵愛,卻並沒有廢后的意思。在中古時代,人的一生的確很大程度上一出生就決定了(就算到了現在,也未必不是這樣,只不過程度不同而已),後天的努力只能幫助你在一定範圍內升遷,卻永遠突破不了那一重極限。有人生來就是主人,有人生來就是奴才,人們理所當然地接受這一信念,如同太陽有太陽的位置,月亮有月亮的位置,臣子就該忠誠於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