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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燕妃生平,見《大唐越國故太妃燕氏墓誌銘》,其母是隋太尉、觀王楊雄的第三女(即武則天母親的堂姐),所以燕氏是武后的表姐。
另:太宗宮中有三位楊氏,大小楊妃和巢剌王妃楊氏。大楊妃為李恪之母,隋煬帝之女,現在炒得比較熱的那位,因為李恪冤死的緣故,大楊妃也失去了陪葬昭陵的資格,昭陵那位楊妃的墓是小楊妃的墓。小楊妃身世不明,生子趙王福,後來過繼給建成為嗣,死後追封為貴妃。巢剌王妃文中已經介紹過了。鑑於有人總是把這三個人弄混,這裡說明一下。
第二章、宮怨
按照大唐的後宮制度,有貴、淑、德、賢四妃為正一品,昭儀為首的昭容、充容等九嬪為正二品,名額均有限定,一旦滿員再受寵也只能排隊等待升遷。武媚受封為才人正五品,位在四妃、九嬪、九婕妤、九美人之下,屬中等偏下。跟一般人想象中帝王的嬪妾就是每天扮靚等待皇帝臨幸不同,這些嬪妾都是有一定職務在身的,在制度上稱為“內官”。才人的職責為“掌敘宴寢,理絲枲,以獻歲功。”主要就是負責安排帝王宴飲、音樂和休息,以及宮中女子蠶絲紡織等,因此常有機會得見天顏。且唐代承北朝雄健之風,君王外出遊玩,往往有才人騎射隨行伴駕。杜甫在《哀江頭》中描寫昔日玄宗遊玩曲江時便道:“輦前才人帶弓箭,白馬嚼齧黃金勒,翻身向天仰射雲,一箭正墜雙飛翼”,充分展現出宮內才人伴駕騎射的高超箭術和勃勃英姿。詩人盧綸也有“臺殿雲涼風日微,君王初賜六宮衣。樓船罷泛歸猶早,行道才人鬥射飛。”之句,可見才人不僅需要有音樂細胞和組織能力,也需具備一定的騎射功夫呢。——題外話一句,女子尚且如此,也難怪文武兼修出將入相在唐代蔚為風氣了。總括而言,武媚在貞觀宮廷大約就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混個臉熟沒問題,但要在一大群鶯鶯燕燕中脫穎而出引起皇帝的注意並不容易,武媚在太宗生前一直不得志,但也有不少伴駕露面的機會,否則也不能結識太子李治,但也因此普天下皆知新皇后曾侍奉過先帝,搞到高宗立後詔書不得不大費周章,乃至公開撒謊,那是後話了。
這真是一個令人絕望的角色。作為才人,要有文才,懂音樂,會騎馬射箭,伴君王笙歌宴樂,她還有天賦的驚人的美貌,必然也就有同等程度的野心和渴望。既然要負責帝王安寢,難以想象她從來沒有得到過臨幸,或者這就是賜號“武媚”的由來,但對於太宗來說,大約也就是隨手掐下一朵花又隨手扔掉,不曾有絲毫的憐惜和留戀,當然也就不會有任何結果可言。唐代原本是個個性張揚的年代,一介布衣可以大大咧咧地直接上書皇帝要官做,自稱五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君王如若錯過他日必定後悔吐血。長期在等待壓抑狀態下的武媚想做點什麼事來吸引太宗皇帝注意,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了著名的獅子驄事件。
這個故事是由年老的女皇自己講出來的。當時已是大周朝久視元年(公元700年),宰相吉頊與河內王武懿宗在女皇面前爭執,聲色俱厲。武懿宗,就是那個率數十萬大軍卻在契丹人面前望風而逃,反而殘殺河北老百姓冒功領賞,甚至奏請武皇將河北百姓從賊者盡數族滅的傢伙。吉頊對武懿宗十分不客氣,讓女皇大為不悅,覺得自己在場諸武尚且被大臣如此輕辱,分明是不尊重自己的權威,某日借吉頊奏事發怒:“太宗有馬名獅子驄,無人能制。朕言於太宗曰:‘妾能制之,然須三物,一鐵鞭,二鐵楇,三匕首。鐵鞭擊之不服,則以楇楇其首,又不服,則以匕首斷其喉。’太宗壯朕之志。今日卿豈足汙朕匕首邪!” 吉頊惶懼流汗,拜伏求生,最後被貶外放。
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這個故事,明代李贄便認為這是女皇的權謀,“恐藉此嚇人爾!”李大才子的結論也未免過於武斷,一點技術含量的分析都米有》_《 武則天當時已經是天下至尊,要威脅人也用不著編故事,更犯不著把她曾侍奉先帝的尷尬經歷拉出來,且這番說辭和她一向的對人處事也是一致的。前番也曾提及唐代才人本有伴駕騎射的機會,如果以宋明時代女子的孱弱無依來想象大唐,便免不了有錯判了。
對於這件事的解讀,人們的看法也並不統一。臺灣學者雷家驥先生認為,這表示在貞觀朝,武曌在人格上已經顯現出這樣一些特點:在性情上,有暴烈、攻擊及敵視不順從她的人與物的傾向;在能力上,對自己處理問題的態度和方式,有極大的自信和果斷;在動機上,喜歡錶現自我,有很強的自尊心;在價值觀上,不重視事物是否珍貴,以能滿足自我為最大的價值所在(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