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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有一個叫文依來的青年,進入瑞士一家貴族學院時,是你簽字,做他監護人的。”
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前,和白老大的談話、見面,都愉快之極。可是,這句話才一出口,一切都變了。白老大陡然沉下臉來,臉色變得陰沉無比,連我看了,也不禁暗暗打了一個寒噤,不敢出聲。
面對這樣陰沉的神情,真還不如他忽然之間暴怒的好,正在我不知如何才好的當兒,他“哼”地一聲冷笑:“你也太狡猾了,有什麼目的,老老實實說。”
我忙道:“實在是為了幫一個朋友的忙 ”
白老大一下子打斷了我的話:“那個專門查人來歷的包令上校?”
我忙不迭連連點頭。
白老大悶哼一聲,神情更難看:“你去告訴他,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什麼來歷。”
我不敢說什麼,可是白老大的話,實在有點不像話,他不知人家的來歷,怎麼會去做人家的監護人?
白老大說完了那句話,已站了起來,顯然已不準備再討論下去了。
我無法可施,只好自言自語地道:“唉,也難怪人家,想當時,學院上下根本不知道這個監護人是什麼來頭,只有包令上校才知道這位白先生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威名赫赫,縱橫天南地北的好漢。”
常言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白老大已走開了一步,又站住了不動,等我說完,他臉色已不如剛才那麼陰沉,望了我片刻,才道:“有什麼問題,為什麼非知道人家的來歷不可,據我所知,那青年有一切足夠的費用,也沒有犯了校規!”
我忙道:“原來你和他有聯絡?”
白老大憤然道:“沒有,可是既然做了人家的監護人,總不能白做,暗中考察一下,也算有個交代。”
我猶豫著:“怎麼從來也沒有聽你對我們說起過有過那麼一回事?”
白老大更是憤然:“丟臉的事,有什麼好說的。”
他忽然之間,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來,當真使我錯愕不已,不知說什麼才好。
看起來,白老大的話中有因,像是因為他做了文依來的監護人,很吃了一點虧,然而,那又令人難以想像。做監護人?除非被監護者行為十分不堪,不然有何丟臉之處?而且,以白老大的能耐,誰又能令他吃虧丟臉。以致一提起來,就大失常態?
看到我一副驚愕的神情,又不則聲,白老大搖頭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想起來,有點窩囊就是了,栽了觔斗,連栽在什麼人手裡,都不知道。”
我更加駭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白老大來回走了幾步,憤然之情大減,笑了一下:“其實也是我自己不好,包令來問我的時候,我隨便捏造一個來歷告訴他就不會有事了。”
我呼了一口氣:“這樣說來,你真是不知道那個青年的來歷?”
白老大“嗯”地一聲:“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他一面說,一面搓著手,又走回來坐下。這時,我自然乖乖地一聲不出,因為我看出他已準備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我,若是我催他,他倒反而不說了。
果然,過了一會,白老大就把事情的經過,源源本本,講了出來。當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正如他所說,有點窩囊,難怪白老大誰也不說,只好放在心中,生其悶氣。
大約五年前,在瑞士。有一場十分重要的國際象棋賽事。國際象棋棋壇,一向由蘇聯的棋手稱霸。
這一次世界冠軍爭奪,在經過了長時間的預賽之後,兩名爭霸的棋手,一個當然是蘇聯棋手,一名卻是法國棋手。
這場賽事,吸引了國際象棋的愛好者,有不少是專程赴瑞士參觀的。賽事在日內瓦湖畔的一家豪華酒店的會議廳舉行,現場參觀者的限制資格極嚴,白老大既然有興趣,自然可以弄到現場參觀證。
國際象棋比賽,一盤棋,往往下上十天八天,在棋手休息的時候,參觀者和棋迷,就自然地集合在一起,討論棋手所下過的妙著。
那一天晚上,白老大正在酒店的大堂,向二、三十個棋迷,講述法國棋手一連三下,著著進逼之妙,說得興趣盎然之際,忽然被一個人冷冷的聲音所打斷,那人的話,說得極不客氣:“只有不懂棋的人,才會覺得那三著棋妙。”
白老大一愣,不怒反笑,因為他是真正懂得國際象棋的,非但懂,而且棋力已經達到國際大師級,在這樣的情形下,有人說他不懂,他自然不會生氣。
他循聲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