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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聲長嘆,說了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多多險遭故人害
縣城諸多風言風語,她們母女只是不理。若是別人說得過了,就關起門來哪裡也不去,左右手上尚且有些積蓄,又有鄉下的收成,好賴總能度日。
如此過得一段時日,那些個流言也就漸漸的淡了。
柳大娘復又出去走動,只是禁她再跟隨出門。
這日午後,她和青雲、彩雲兩個,搬了椅子在花蔭下做針線,墜兒吃過晌飯犯困,卻又死活不肯回房中睡覺,說是光陰匆匆,不可浪費。青雲和彩雲便笑他,不過跟著小娘子唸了兩天書,也學人家秀才出口成章。
坳不過,搬了把搖椅放在樹蔭底下,他半躺著嘟嘟囔囔背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背了沒幾句,消無聲息了。
彩雲探頭一瞧,掩口輕笑,青雲待要張口詢問,她搖搖頭,擺手不讓她說話。自顧起身去房中拿了薄紗被蓋在墜兒身上。
青雲壓低了嗓音:“該抱他去屋裡,當心蚊蟲叮咬。”
錢多多搖頭:“別慣著他!叫他回屋去睡偏偏不肯,非要蚊子咬上十幾個大包,看他還犟嘴。”
青雲掩口而笑:“小娘子說的狠心,就怕看著墜哥兒哭鬧,又該心疼了。”
彩雲也笑:“大娘每每和我們說,小娘子卻是隻紙老虎,看著厲害,其實心軟。”
錢多多無語。
這麼小的孩子,又是個懂事的,犯了錯自己先含了一大包眼淚在眼眶中,看著就怪可憐。難道還要狠心的把他打一頓不成?
午後倒也靜寂。樹梢頭鳴蟬有一搭沒一搭,叫的很沒誠意。她尋思著,莫非最近沒有管飽飯?反倒是簷下掛著的那隻雀兒,蹦蹦噠噠很歡喜。
說到這雀兒,卻也是有點來歷。
王爺爺的孫子病好之後,被送到了牛掌櫃那裡,不過半年多,深得牛掌櫃的好評。竟也教他學著站櫃。這小子是個機靈的,又孝敬,難得攢下兩個錢都給爺爺送來,便有些好的也不捨得吃,每每偷空溜出來送給王爺爺。偶有一次得了只不知名的雀兒,長的雖然不好看,勝在叫聲清脆,聽說爺爺的主家有位年齡尚幼的男孩兒,便巴巴的費了一宿功夫編出一隻竹籠,將鳥兒送了過來。
錢家沒養什麼正經寵物,只得一隻老兔子大黃成了精。大黃很有些脾氣,除去錢多多,是誰也不稀搭理的。墜兒每每逗它,人家嘴巴一歪,就將頭撇開,憑你用再鮮嫩的菜葉都誘惑不來。
墜兒得了這隻鳥兒,很是開心,言道姐姐有大黃,他就有大灰……概因這鳥毛色發灰……他們果然是一家子,取名都這般沒天分……
錢多多捏了繡花針,在繡棚子上漫不經心的扎來扎去。眼睛盯著灶房,盤算家裡也該多儲備些米麵。聽說臨近的幾個州又遭了蝗災,恐怕今年的米麵價格漲的厲害。她盤算趁著如今麵價尚賤,不如買些囤下。等自家的地裡有了出產,再高價賣出去,一來一去,又是翻倍的銀錢。
彩雲捅了捅青雲,努嘴示意她瞧。青雲噗嗤笑了。
“小娘子,你繡的敢是水鴨?”
錢多多醒神,低頭瞧繡棚子,掌不住也笑了:“咦,鴛鴦怎地變成這麼個形狀了?”
青雲一把奪過繡棚,趕她:“去去,你去算賬數錢!”
對著繡棚上亂七八糟的線面撮牙花心疼不已:“五色繡線如今又貴了些,經得住你這般糟踐?”
彩雲掩著口只是看熱鬧。
她討了個沒趣,訕訕的拿起花灑去澆花。
青雲更是氣,幾步上前奪了過去,推搡她:“好祖宗,大日頭毒的,你想害死它們?”
她摸摸碰碰香肥厚的葉片:“我不過見它耷拉了腦袋沒精神。”
青雲哭笑不得:“日頭這麼毒,難道還硬要它有精神?”
彩雲笑的前仰後合:“也只青雲能制住你罷!”
三人笑做一團,王爺爺忽來報:“姐兒,外頭有人自稱是王家的下人,要見你哩。”
錢多多眉頭一皺。
青雲沒好氣:“見什麼?誰要見他?王爺爺告訴他們,大娘不在,姐兒不見外人。”
王爺爺猶豫:“他說得是替人報信來的——說是有個叫喜兒的病危,想見姐兒一面。”
錢多多一緊張,掐掉了兩片葉子。
“誰?誰病危?”
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兩步,沒控制住聲量,吵醒了墜兒。他揉揉眼:“哎呀,我睡著了……”
多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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