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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搭著自己的肩、右手圈攬上他腰際,半扶抱著將他帶入客房。
帶酒來訴苦,然後醉倒……這八年來白毅傑留宿他這兒的次數只怕不比睡在自個兒房中的少。推門、入室、上床、更衣。一連串動作熟練到讓人無奈的地步,卻又於無奈之外帶著幾分可悲的喜悅,對於這份信任與依賴。
伸手替他拉上被子後,總算安頓好友人的莫九音於床畔歇坐了下,垂首望向身側因沉睡而顯得毫無防備的面容。
俊美依舊的容貌瞧來不過三十許,鬢邊卻已雜了幾絲白髮……便是醉倒熟睡著的此刻,那眉宇間的沉鬱也始終沒能完全消去。
莫九音一個抬手,輕拂開那容貌上微蹙的眉。而後,寬掌下移,轉而覆上那仍顯得酡紅的頰。
不期然間,方才被他刻意避開的問題浮現於心底。
「你定十分後悔吧?後悔……把少樺交給交給如此無用的我。」
唇角苦笑因而再次揚起。
察覺到自己的感情,是在那二人文定之時。
那時,他瞧著相偎而立的兩人,頭一次驚覺自己嫉妒著的竟然是那個他原先苦心追求的女子。
那是他頭一次對一個人有那樣深刻的情感、那樣強烈的渴望。但瞧著那俊美容顏在對著女子所露出的幸福笑容之時,他也頭一次選擇了放棄――在嘗試去達到一個目標前。
他將少樺交給了毅傑――或者更正確一點、將毅傑交給了少樺,而以朋友的身分陪伴在毅傑身邊支援、守護著他。
本以為這樣對毅傑而言是幸福的,卻怎麼也沒想到一切竟會轉變至此。
「後悔……嗎?」
他確實很後悔。
如果他沒有將毅傑交給少樺,毅傑就不會因她的死而痛苦至此。
可一切也只是「如果」而已。
蘭少樺的死已成事實,白毅傑的痛苦也是事實……不是沒想過趁虛而入,卻因太過清楚友人的性子而不得不作罷。
毅傑愛少樺愛得太深,深到那份感情連一絲都不容玷汙。
他已太過痛苦,若自己有趁著此時出手,不論軟硬,都只會將他更逼上絕境而已。
所以莫九音再次放棄了――儘管內心對他的情感也同樣深刻、同樣強烈――而就這麼以著一個摯友的身分,陪他度過了這太短也太長的八年。
直至今日。
凝視著那仍時刻牽動著自己心緒的容顏,又過了好半晌,莫九音才猛然醒覺似的鬆開了原先撫著他面頰的手。
也該知足了吧?能像這樣為他所仰仗、依賴。
唯有對著自己,白毅傑才會卸下所有防備,表現出心底真正的情感……而他不能也不願背叛友人的這份信賴。
果真是嬴不了他吧?始終都……
再一次深深望了眼那沉睡的臉龐後,唇角苦笑化為柔和。
「好好睡一覺吧……晚安,毅傑。」
言罷,莫九音滅了燭火,起身離開了客房。
…完…
雙絕之 前傳
第一章
暮靄沉沉,散落漫天細雪。
這是近十年來,蘇州下的第一場雪。
便在一片雪白之中,一座偌大的莊子靜靜的矗立在蘇州城郊。沿途路上行人不少,其中更有許多服色一致的青年來來往往。
稍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那是擎雲山莊的弟子。
擎雲山莊,以保鑣事業起家,如今已掌握自洞庭以下整個長江中下游的水運,和北谷流影、西樓碧風、南莊柳林並立,人稱「東莊擎雲」,乃江湖上四大勢力之一,雖只十年功夫,根基卻十分穩固。弟子、商旅、江湖中人來來往往,可說從來沒有冷清過。
而山莊內院一座清幽的小園亦是如此--人來人往,乍看之下十分熱鬧。但不同於外院的喧騰,整座小園靜得可怕。幾聲重咳也因而顯得格外清晰。
「冽兒,你瞧!下雪了呢!」
伴隨著窗扉輕啟,細雪紛飛中,向暮天空展露。蘭少樺笑著要榻上的次子冽予抬眼看看,目光溫和慈祥,掩蓋住心底過深的擔憂。
榻上,垂落的鵝黃素帳被掀起了一角。但隨著幾聲重咳傳出,帳子又落了下。幾聲咳彷彿就要耗盡了他所有的氣息。殘弱的吐息幾近於無,只靠著自小練起的真氣勉強撐著口氣。
蘭少樺聽得心頭一痛正待闔窗上前探視,卻聽嫩軟童音傳來:
「別關……孩兒還想再……咳!」
「來,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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