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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然後用身體平衡了我們的小船。當下一個危險即將出現的時候,夢結束了。電話鈴響驚醒了我。
我不想接電話,剛剛發生的夢中情節迷住了我,那個與我同舟共濟的人是誰,有句古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我的心臟不適地搏動著,終於我接起話筒,是康妮的聲音,她顯得很不安,問我知不知道天天在哪裡。我的頭劇烈痛起來,“不,我也不知道。”
我討厭自己虛假的聲音,如果康妮知道我這些天在什麼地方做了些什麼勾當,她可能再也不願與我說話,她甚至會找人打死我吧,如果她真的曾經在西班牙謀害了她的前夫,如果她真的有一顆毒辣的卻又充盈著母性汁液的心,她就該知道她為之牽腸掛肚的獨生子怎樣被他最愛的女孩所背叛,所欺騙。
“我打過幾次電話,沒人接,我真擔心你們兩人同時消失了。”她的話裡有話,我假想聽不出她的意思,“我這些天在父母家裡。”
她嘆了口氣,“你母親的腿好了嗎?”
“謝謝,她已經沒事了。”我轉念一想,問康妮,“天天不是在餐館那兒畫畫嗎?”
“還剩最後一部分沒有完成,他就走了,我以為他回家了。他不會出事吧?”她焦慮的聲音。
“不會,可能去了其他朋友家了吧,我馬上打電話問一問。”我第一個想到了馬當娜,打電話過去,馬當娜的聲音沙啞地響起,天天果然在她那兒。
“他說還想在這兒住幾天。”馬當娜的聲音暗示著什麼,天天不想回來了嗎?他不想見我。因為我消失了幾天都沒有通知他,我猜他可能給我父母家裡打過電話,那麼我的謊言立不住腳了。
我煩躁地在屋裡走了幾圈,抽了幾支煙,最後決定去馬當娜家,我必須要見到天天。
坐在車裡,我大腦空無一物,編了101個給自己開脫的理由,一個比一個立不住腳,誰會相信我突然消失是為了赴一個遠在廣州的大學同學的婚禮,或被上門打劫的蒙面人擄走了。
所以,我不準備撒謊了,告訴他我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我做不到面對一個有著嬰兒般純潔眼神。天才般智商的、瘋子般愛情的男孩說謊。我不能那樣子羞辱他的心智,除了告知真相,我已經做好最惡劣的打算,我在這短短的幾天裡同時失去生命中的兩個最難忘的男人。
我總是在妥協、折衷、說謊,同時又總是對愛情和現實抱有過於詩意的態度,我覺得全世界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孩,都沒有我這樣糟糕,復旦的校長應該收回我的畢業證書,一路上,我在心裡默唸:“好了,說出來吧,好了,我受不了了,天天我愛你,如果你感到我噁心,就衝我吐口痰吧。”一路上我都在筋疲力盡地等待路的盡頭的出現,我累壞了,化妝鏡裡是個陌生的有著黑眼圈和幹嘴唇的女人,她因為多重人格和膽怯的愛而病入膏盲了。
馬當娜的白色別墅坐落在鄉下的一片花紅柳綠之間,她特意讓人做了條長而又長彎而又彎的車道,按照美國人的《格調》一書的論點,一條長到看不見門口的車道暗示著主人的高貴社會身份和所處的上流階層。但車道兩邊的杜鵑和楊柳以俗麗的風景破壞了這種象徵。
我對著門口的應答機說話,我來了,請他們快開門。
門自動開了,一條獵犬虎虎生威地躍出來,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草坪上抽菸的天天。
我繞開獵犬,到天天旁邊,他睜開眼看了我一眼:“嗨!”他睡意蒙朧地說。“嗨!”我打著招呼,不知所以地站了一會兒。
身穿鮮紅便服的馬當娜從門廊的臺階上走下來,“要喝點什麼嗎?”她掛著懶洋洋的笑問我,保姆送來了一大杯摻紅酒的蘋果汁。
我問天天這兩天過得好嗎,他說:“蠻好。”馬當娜打了個哈欠說,這兒什麼都有,你也可以往下來,好熱鬧的。樓房的陽臺上又陸續出現了幾個身影。我這才發現這兒有一幫人,包括Johnson在內的幾個老外,老五和女友,還有幾個模特長相的又瘦又高的姑娘,從臉上都有種懶洋洋的表情,像一大群遊移在毒窩裡的蛇一樣。
從那樣的眼神那樣的氛圍讓我嗅到了大麻的存在。我走到天天的身邊,他把臉俯在草葉上,好像在半昏睡狀態與土地作某種交流,恍若古希臘神話中的大地之子泰坦,離開土地就會死去。與他面面相對,有時就像與突如其來的憂鬱相對,同時還隱藏著某種難以置信的狂熱。
“你不想跟我談一談嗎?”我握住他的手。
他抽出手,用令人迷惘的笑容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