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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勃,而那種經歷70年代歷史積澱下來的優雅。華美又是從建築物的房子裡透出來的,是歷歷風塵掩不住的,也是新房所無法摹仿的。房子東、南兩面都有石階迤邐而上,佔去那麼寬闊開朗的空間,在寸地千金的上海老租界區裡顯得很奢侈。
幾棵百年樟樹、梧桐把茂密濃厚的綠陰伸展開來,像裙裾上蕾絲花邊一樣點綴了這個院子和這幢三層洋房。
洋房的第二層還有一個巨大的露臺,在春夏間可以設計成浪漫十足的露天咖啡座。胡安說,到時還可以請穿紅裙的西班牙女郎在露臺上大跳佛拉明戈舞。可以想象那種熱烈濃郁的異國情調。
我們只在臺階上站了一會兒,沒有進到各個房間裡去,裡面還沒有開始裝修,也沒什麼好看的。
燈光和月光交織著落在地上,身上,一瞬間有種恍惚如夢的感覺。計程車把我們送回了住所,康妮和胡安招了招手,然後車子又開動起來。我和天天手拉手,慢慢走上樓道,走進我們房間,坐在沙發上拆開禮物。
一份是送我的,鑲寶石的手鍊,另一份是西班牙畫家達利的畫冊和拉威爾的CD,那分別是天天最喜歡的畫家和古典音樂大師。
二十五、是愛還是慾望
男子的幸福是:我要
女子的幸福是:他要
——尼采《蘇魯支語錄》
同女人做愛和同女人睡覺是兩種互不相關的感情,
前者是情慾,後者是愛情。
——米蘭·昆德拉
天天回來了,我生活中一個重要的空間再次被填滿,每個夜晚我們呼吸著彼此的呼吸入眠,每個清晨我們在肚子咕咕叫的時候睜開雙眼,滿懷飢餓感地親吻。越吻越餓,我想肯定是愛讓我們如此飢餓。
冰箱裡塞滿了水果,各種牌子的冰淇淋,適宜做蔬菜色拉的原料。我們渴望過一段素食主義者生活,儘量地簡單樸素,像幾萬年前住在森林裡類人猿那樣,儘管它們沒有冰箱、冰淇淋、席夢思和抽水馬桶。
“線團”依舊野性難改,保持著街角垃圾桶與我們家兩頭住的習慣,在兩點一線間很有規律地來來回回,週五週六在我們的床尾打呼嚕,渾身散發沐浴露的香氣(天天負責給它洗澡消毒),而星期一一到它又像上班族一樣夾著尾巴準時離開公寓,在街上任意遊蕩,夜幕降臨的時候,呼朋引友,喵喵叫春,縱然是在遍地垃圾汙物穢氣上徜徉,依然有自得其樂享受其中的感覺。
有一段時間深夜能聽到樓下群貓叫聲此起彼伏,居委會組織人力整頓街區所有能藏貓的地方,特別是垃圾筒,野貓果然少了很多,但線團安然無恙地照舊在這一片街區活動。彷彿有逃過任何劫數的異常能力,天大命也大,偶爾還會帶一隻雄貓回來過夜,我們猜想如果有個“貓幫”的話,線團可能就是個女幫主,可以寵幸幫中任何一隻大公貓。
而我,則開始陷入了一個寫作上的癱瘓,離小說收尾還有5萬字左右,但我的大腦空空如也,好像所有的想象、才智、火焰一夜之間都從兩隻耳朵洞裡漏了出來。筆下的文字又臭又澀,寫了又撕,乾脆把圓珠筆也一下扔進廢物簍裡,連說話也有些口吃了。無論打電話還是與天天閒聊我儘量避免使用形容詞,主語+謂語+賓語,或者是祈使句,諸如“不要安慰我,請折磨我吧”。
天天則躲在另一個房間,聚精會神地為我手頭這本暫告崩潰的小說畫插圖。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那屋子裡閉門不出,當我因為某種猜測而擔心起來,突然地推門而進,我並沒有聞到空氣裡有那種異常的氣味,也沒看到他有何異常的舉動。
自從他從戒毒所回來後,我仔細地打掃了一遍屋子,花了一個上午檢查各個角落是否還有大麻或別的可疑之物,確認屋裡不再存有與過去相聯的殘痕後,我在我們四周築起了安全感。
他置身於一堆顏料裡面,像達·芬奇那樣從紛亂混沌的世界裡尋找事物的本來面目。像蘋果園裡的亞當一樣用肋骨創造愛的奇蹟。
“我無能為力,我想我要完蛋了,什麼熱情什麼靈感都沒有,我可能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患了要寫書出名的妄想症。”我倍感軟弱地說,一邊看著桌上攤滿的漂亮圖畫,覺得真是傷心,要辜負他的愛和自己的夢想。
“你不會的。”他頭也不抬地說,“你只是想休息一陣,趁機發發牢騷,撒撒嬌。”
“你這麼認為?”我吃驚地看他,他的話聽上去與眾不同,挺有意思。
“對自己發牢騷,對你喜歡的人撒嬌。”他很聰明地說,“這是釋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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