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頁)
02 看不見的女人(4)
這樣說來,我並不是想指責我曾經相識的那個女子,或者安坤的那個“二奶”。不是這樣,她們跟我壓根就沒什麼關係。
走進鎮政府辦公室,副鎮長王大鵬和鎮人大主席李德昌熱情接待了我。不僅讓我喝夠了茶水,還向我講述了爐山鎮的基本情況。爐山因一座山形似香爐而得名,過去這裡只是一個比較大的村莊,撤區並鎮的時候才把鎮政府搬到這裡。如今全鎮有4萬多人口,佔地面積2。7萬餘畝,仍有少部分人吃不飽飯,煤炭成了主要經濟來源,由於亂開亂採,水土流失嚴重,森林覆蓋率只佔10%,環境被破壞得非常厲害。在鎮上吃完飯才6點過鍾,雖然地上溼漉漉的,由於這裡的視野開闊,天空還很亮。我決定繼續前行。李德昌主席是結裡村人,他說要回家一趟,可以與我同行。
到達結裡村時已經是8點過鍾。天黑得看不見周圍的村莊。李主席把我安排到路邊的陳永宏大伯家,他說,陳大伯家在結裡很有名望,兒子在威寧縣公安局當警察,住他家安全不過了。陳大伯大約60來歲,在渾黃的電燈光下,我看見他的手和臉黑一塊黃一塊,牙齒也黃得發亮。我明白這一切都與煤炭有關。陳大伯家住的是兩層樓的磚房,一樓還開了個小賣部,有幾個人進進出出,也不知道是他家的什麼人,也許是寨上的人。我想早點安頓下來。陳大伯明白我的意思後就把我帶到他家的空房子去,空房子在馬路的坎上面,那是一幢長長的老式磚房,是人民公社留存下來的,政府搬走時他就便宜買了。村裡雖然用上了電燈,但走出門仍然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看不見。陳大伯安排我住的那間房在中間靠頭一點,裡面安有兩架古舊老式的木床,床上放了許多亂哄哄的衣服之類,地上到處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一點活動空間,最裡面好像還放有棺材什麼的,顯得有些陰森森的,讓人害怕。我用手摸了一下床單,明顯有些溼潤,無疑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了。陳大伯一走我心裡就有點發怵,一方面來自房子黑暗的恐懼,另一方面是身處陌生環境對安全的擔憂。早就聽說威寧是個很複雜的地方,搶劫的事時有發生,不能不防啊。我這樣說主要是來自心裡的緊張,並不是威寧真是想象的那樣可怕。
陳大伯給我提來了一壺熱水,同時拿來一個塑膠盆,一支電筒,一個蘋果。電筒是方便我晚上上廁所,其實我這人半夜不如廁,有時是懶得。這是我晚上睡覺的一大優點。陳大伯走時,問我還需要什麼,我說謝謝了,什麼都不要了。之後我坐在一條歪腳木凳上,將就軟不拉嘰的床開始寫這天的見聞報道。電燈的光線很暗,寫在稿子上的字都像是喝醉了酒。雖然不是路邊,但窗外卻不時有人走過,有人還貼在紙糊的玻璃上窺看。由於高寒,氣溫很低,12點過鍾寫完稿子時全身都冰涼了,雙腳僵得動彈不得。我用半壺熱水把腳燙暖和走出門小便,天空一片漆黑,我瑟索著站在壩子邊用力尿尿,還沒滴完就迅速提起褲子往屋裡跑,害怕有人從暗處跳出來。進屋後我把攜帶的電棍和匕首拿出來放到枕邊,然後和衣睡在黑不溜秋的床上。睜著眼睛想了一會兒事,關燈入睡。
不料剛熄燈屋裡就響起來了,那聲音真像人翻東西一樣,我就懷疑這屋裡是不是才死了人。我是在山裡長大的,小時候聽大人們說,家裡死了人最初屋裡都會亂響,說那是陰魂不散,得過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會慢慢停下來。即使如此也沒有辦法,眼下只能硬撐下去。可是那種聲音真讓人受不了,我無奈地拿起電棍猛摁電源,“吒吒”的閃電嚇得製造響聲的傢伙們屁滾尿流!然而這種威脅使用幾次後就失效了,這些該死的耗子們見“吒吒”不會傷及它們,於是膽子越來越大,大鬧特鬧起來,又是打又是跳,還不時進行撕咬,鬧得我只能閉著眼睛罵“雜種”!
就這樣我被整整折磨了一個晚上。
03 夜宿猴場(1)
天亮了好一會,看看錶已經七點過鍾,我翻下床就著晚上沒有用完的熱水溼了臉帕,抹了臉背上包走到陳大伯家告辭。我拿出10元錢向陳大伯交住宿費,陳大伯遲疑了一下說,不拿了,我有事還要到貴陽來麻煩你呢。我也沒有多羅嗦,說了聲謝謝就上路了。
山裡人起得早,一上那條鄉村公路,就見一群農民在公路上鋪砂補缺,還有兩名穿制服的人在指揮。我從他們面前走過,他們都停下手裡的活看我。我知道他們覺得我很奇怪,鬧不懂我到底是幹嗎的。有一個老鄉大概很不放心,上前盤問:你是做那樣的?為了打消他們的懷疑,我只好說我是省城來的記者,並冠以走路考察烏江來證明自己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