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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我的眼前只有這四客金碧輝煌的冰激凌,等我把它們一一消滅到我肚子裡去的時候,猛一抬頭才發現冷飲店裡的燈光竟然如此明亮,顧客更加稀少,門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街燈也亮了……我懷著一絲擔心(真怕隔壁樓上的大人走了),噴吐著滿口涼氣,離開了這家冷飲店,一路小跑地回到解放餐廳的二樓,上得樓來,見他們仨還坐在那張桌子上(這令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車間主任伯伯的面前放著三隻空籠(加了一籠),顯然已經不再吃了,乾爸的面前則多出一倍——高聳起六隻空籠!他徒弟的面前也竟然與之完全等高!他們兩人正在吃各自第七隻籠子裡的蒸餃——由此可以看出:他們後續的幾籠改為了蒸餃……
中國往事 第五章1974(18)
“兒……兒子!”乾爸說話已經有點困難,他褲子上的皮帶已經完全解開,打著一連串洶湧的飽嗝說:“你……吃了……冰激凌了吧?高興吧?”
“吃了!高……”
我話沒說完肚子就開始疼了,問大人要了點手紙,撒腿就朝廁所跑。
我的麻煩在於:吃了那麼油膩的東西之後又吞進了四坨冰!等我蹲在廁所里拉了好大幾泡稀屎出來,渾身舒坦有點發軟地回到餐廳,回到那張桌旁,看到的情景已經把我嚇呆了:有人已經癱倒在地,不省人事,口裡吐出的不是包子和蒸餃,而是白沫和黑色的血塊……那一瞬間我還想到過:幸好不是乾爸而是乾爸的徒弟!
車間主任正在急火火地對一個穿白褂的男服務員說:“你們這兒離哪家醫院最近?快!趕緊去打個電話!”
乾爸想把地上的徒弟扶起來,不停地大叫:“你咋了?你咋了?!沒吃多少嘛!”
隨著一聲由遠至近的警報聲,救護車來了,下來幾個白大褂,七手八腳地將躺倒在地的人抬上了車,車間主任說:“我跟救護車到醫院去,你先把孩子送回家去吧!”
在警報聲中,那輛救護車走了……
乾爸已經徹底傻了,半天回不過神來,他動作遲緩地從存車處取了腳踏車,尚未推到馬路邊,便扔下車子,在一棵樹下哇哇大吐起來,吐得真多啊——路燈幽暗,我看不清楚他吐出來的是什麼……
後來,在帶著我回家的路上,他又兩次停車,跑到路邊大吐,吐過這三次之後,方才恢復了正常說話:
“索索,今兒……快活嗎?”
“快活!”
“乾爸也……快活!快活!真他媽的快活!乾爸活了半輩子,從沒像今天吃得這麼飽過!吃飽了!吃飽了!吃得狗日的太飽了!”
“乾爸,你把你徒弟吃敗了吧?”
“吃敗了,吃敗了,我都把他吃趴下了!”
“乾爸,那你就是吃飯冠軍!可以代表咱們中國出國去比賽了!”
……
說著話,我們已經回到家。
阿姨吃驚於乾爸的臉色為什麼會如此難看——面色鐵青!問我們看見周總理了沒有,乾爸卻答非所問地說:“老婆啊,我今兒總算吃飽了!你可是從來都沒讓我吃得這麼飽過!”
乾爸胃疼睡不著,一個人坐在外屋抽菸,很想再吐出點什麼來,在裡屋,阿姨帶我睡下了……
車間主任是在後半夜來敲的門,帶來了一個十分可怕的訊息:乾爸的徒弟死在醫院裡了!
中國往事 第六章1975(1)
我上學了。
我是在頭一年的9月初入的學,到臨近8月底的時候,父親就從野外跑回來了(這一回他可不敢忘了),找出戶口本帶我去一年前我們就曾去過的那所小學報到——那所小學就在附近,出單位的大門沿馬路朝東走上一百米,再朝西拐彎走下一面大坡,再走上三四百米遠的路,就到了。它的位置正處於父親單位和我們原先所住的家屬院的正中間,由於緊挨著本市的一座道教名剎八仙庵,因而得名八仙庵小學。
俗話說一個人矇昧:你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我上學之後的第一大收穫是知道了自己姓什麼——真是這樣的——說得準確一點:是到了這會兒才算真正地落實搞清:我姓武,不姓吳,難怪老是有人喊我爸“老武”(還有喊“小武”的),我還以為喊的是“老吳”(或“小吳”);第二大收穫是知道了人在小名(乳名)之外還有個正式的大名,我的大名很難聽,叫做“武文革”,是我爸早就給我取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