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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項都無法履行——那麼我們不得不說這個國家和國民之間的合約開始顯得相當不可靠——如果上述幾項條件全部都無法履行,以我們最近的說法,就是這個國家是個失敗的國家。一個非國之國。”笑話。“一個覆巢之國。”又是笑話,可惜仍然沒有人笑。“我有沒有解答你的問題?”
賈斯丁本來預想這個天使會對他具有深度的回答先思考一陣子,結果她再度出擊,讓他幾乎連話都沒講完,因此令他慌張起來。
“所以說,你能不能想像出這樣一個狀況:你個人在這種狀況中感覺到有義務顛覆國家?”
“以我個人來說嗎?在這個國家?老天,我當然無法想像了。”賈斯丁回答,感到了某種震驚,“好歹我也才剛回國嘛。”學員傳出輕蔑的笑聲。他們絕對是站在特莎那一邊。
“什麼情況下都不行嗎?”
“我想像不出會有這樣的情況。”
“換成其他國家的話呢?”
“這個嘛,我又不是其他國家的公民,對不對?”——笑聲開始的那一方,立場開始向他這邊移動——“相信我,要代表一個國家發言,真的已經夠累了——”笑聲更大了,讓他的心情更加篤定——“我是說,多於一個的話,簡直是——”
他想找個形容詞,但特莎卻在他找到前揮出下一拳,結果是拳腳齊聲落下,砰砰打在他的身體和臉上。
“為什麼非要身為一個國家的公民才能對那個國家品頭論足?你不是跟其他國家協商過嗎?你跟他們談條件打交道。你透過貿易伙伴關係認可他們的地位。你是想跟我們說,你的國家的道德標準是一套,其他國家的標準又是另一套嗎?你真正想說的究竟是什麼?”
賈斯丁起先感到尷尬,然後轉為憤怒。他想起時有點太遲了,不過當時的他甫從戰亂的波斯尼亞返國,仍然身心俱疲,理論上應該休養才對。他看到一則調職非洲的通知——他猜想和往常一樣,是個不忍卒睹的任務。他回到祖國英國才不是要幫什麼缺席的副部長挨槍子,更不用說還幫他念這麼爛的演講稿。他真沒想到,永遠快樂單身的賈斯丁居然會遭到美豔小魔女嘲弄,她把賈斯丁當做是典型優柔寡斷的奇才。大夥笑得更開心了,不過他們的笑騎坐在刀鋒上,隨時有可能往任何一邊倒下。很好:如果她想譁眾取寵的話,我也可以。他以現場無人能及的誇張表情揚起線條深沉的眉毛,保持揚起的姿態。他向前站出一步,舉起雙手,手心向外做出自保的動作。
永恆的園丁 第七章(5)
“這位女士。”他開始說——笑聲轉為支援他,“我認為,女士——我非常擔心的是,你啊,企圖引誘我來討論我個人的道德。”
一講完,學員掌聲如雷——除了特莎之外人人拍手叫好。原本照耀在她身上的陽光已經消失無蹤,他可以看見特莎美麗的臉龐,看出受了傷的表情,看到難以捉摸的神采。突然之間,他對她非常瞭解——在當時比他對自己的瞭解還透徹。他了解到美麗也可以是一種負擔,知道總是會引起騷動的苦惱,而他也明白他已獲得一場他不想要的勝利。他知道自己缺乏自信的地方,也看出她心中缺乏自信之處在蠢蠢欲動。她感覺到,由於自己天生麗質,別人有義務聽她講話。她一開始是想唬一唬對方,卻走錯方向,如今不知道如何回到起點。他記得剛才唸完的那篇陳腔濫調,也記得剛才那種耍嘴皮的答案,心想:她說得完全有道理,我的確是頭豬,甚至比豬還不如。我是外交部的老滑頭,讓全場的人與一個漂亮女性作對,而她只不過是做她覺得很自然的事而已。將她打倒之後,他因此衝出去扶她站起來:
“儘管如此,如果我們稍微認真一下。”他以整體來說比較僵硬的口氣宣佈,對著教室另一邊的她,這時笑聲很識相地停息,“你剛才的問題,正是外交圈幾乎沒有一個人回答得了的問題。戴白帽子的人是誰?怎樣的外交政策才算是合乎道德?好吧。我們暫且同意,近年來讓比較進步的國家結合在一起的,是人文自由主義的觀念。可是,讓我們漸行漸遠的正是你剛才的問題:一個原本算是人文主義的國家,什麼時候會變成壓迫人民到無法接受的地步?如果人文主義威脅到國家利益,又該如何?這時誰才算是人文主義者?換言之,這時我們是否該按下緊急按鈕向聯合國求救——假設聯合國會行動的話,不過那又是完全不相干的另一個問題了?拿車臣為例,拿緬甸、印度尼西亞為例,拿四分之三的所謂發展中國家為例——”
就這樣一直說下去。講了一堆最糟糕的形而上學的東西來唬人,如果要承認的話他是可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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