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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去做,不過這樣一講卻為她解了圍。這時學員開始辯論,形成了幾個立場,解決掉了幾個簡單的問題。這堂課結果超過預定時間,因此被評為上得精彩。
“我希望你能陪我散散步。”下課時特莎告訴他,“你可以跟我介紹一下波斯尼亞。”她接著說,等於是拿來當藉口。
他們到克萊爾學院的花園散步,賈斯丁沒有跟她介紹血腥的波斯尼亞,反而跟她介紹每一棵植物的名稱,姓和名都介紹,也解釋每棵植物如何維生。她握住他的手臂,靜靜聆聽,偶爾說個“怎麼長成那樣?”或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為的是讓他一直說個沒完,而他起先也滿心感激,因為講話是他對別人戴起面具的方式——只不過有了特莎勾住他的手臂,他發現自己沒有太多心思去想面具,反而比較注意她穿的時髦、沉重的靴子,想著靴子裡面的腳踝如何嬌弱,在兩人同行的狹窄小徑上一步接一步往前走。他確定,惟有讓她向前跌一跤,他才有希望抓住她的小腿。而她點頭的模樣多輕盈,彷彿兩人不是在散步,而是在搭船。散完步後,他們到義大利餐廳補了午餐,服務生跟她打情罵俏,讓他心裡不是滋味,不過後來他才知道,原來特莎具有一半的義大利血統,因此總算釋懷,碰巧也讓賈斯丁有機會秀一下自己感到很得意的義大利文。然而同一時間,他也看到她神情變得很沉重,變得若有所思,雙手變得很不靈活,彷彿刀叉太重,有如剛才靴子踩在花園裡的感覺。
永恆的園丁 第七章(6)
“你保護了我,”她解釋,這時仍說著義大利文,臉朝下,被頭髮遮著。“你會永遠保護我,對不對?”
向來客氣到極點的賈斯丁和往常一樣,回答說會,如果有事的話他當然會挺身而出。不然的話,他當然也會盡一己之力。就他記憶所及,整個午餐兩人就只講了那麼幾句話,只不過後來讓他驚訝的是,她跟他保證,他談論黎巴嫩一帶未來發生衝突的危險講得很精彩,但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思考過黎巴嫩的問題。他也談到西方媒體將*教妖魔化,也談到有些西方自由派人士,無知卻又無法容忍異端,簡直荒謬絕倫。她也對於賈斯丁在這個重要議題上投注的很多感情,印象深刻。這話讓賈斯丁再度感到疑惑,因為就他所知,他對這議題的看法完全兩極化。
不過話說回來,讓賈斯丁覺得既興奮又警覺的是,他的心中產生了令自己無法控制的變化。他完全是在意外之中被吸引進入一場華美的戲劇,身不由己。他置身於外卻又如魚得水,扮演著一個角色,而這個角色是他一直想在人生中扮演,到現在為止卻一直無法實現的。老實說,有一兩次,他感覺到某種情愫正在心中滋長,卻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自信或放縱。在此同時,他內心經驗老到的情場高手也發出緊急預警訊號,以最強調的語氣說:中止任務,此路不通。她太年輕不適合你,太過真實,太過專注,不知道如何玩愛情遊戲。
再警告也是枉然。午餐後,陽光仍燦爛,他們去划船,他表現給她看情場高手應該如何在卡姆河上對待女性同胞——最值得一提的是,他表現得靈巧熟練、文質彬彬,又輕鬆自在,他身穿背心坐在平底船危險的船尾,一面搖動著木杆,一面以兩種語言與她進行機智幽默的對話。她再度發誓當時確有此事,只不過賈斯丁事後只記得她弱不禁風的修長身形在白色上衣裡面的模樣,以及她那條有長縫的女騎師黑裙,沉重的眼神盯著他看時帶有某種稱許的意味,這一點他就無法回報,因為他一生中從來沒有臣服於如此強烈的吸引力,也從來沒有在吸引力的魔咒中感到如此無助。她問他是在哪裡學到園藝知識,他的回答是,“從我們家園丁那裡。”她問他的雙親是什麼樣的人,他不得不承認——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因為他很確定他的出身會冒犯到她平等主義的原則——他承認自己出身富裕人家,家世很好,園丁是他父親請來的,同時也一連串請了多位保姆,也付錢讓他上貴族寄宿學校和大學,讓他出國度假,只要有助於他進入“家庭事業”都為他鋪平道路。他父親所謂的家庭事業就是外交部。
然而讓他鬆了一口氣的是,她似乎覺得如此描述出身完全合理,因此也以自己的一些秘密來回應他。她坦承,她出生在富裕家庭,但是她父母親在過去的九個月相繼過世,兩人都死於癌症。“所以我算是孤兒,”她大聲說,口氣具有虛假的輕鬆,“免費送給好人家。”之後兩人分開坐了一會兒,卻仍心心相繫。
“我忘記車了。”划船過程中他對她說,彷彿如此一來能設法阻止進一步的發展。
“你停在哪裡?”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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