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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確定那些可惡的寄生蟲是否全都離開了她可憐的女兒的身體。我花了四個星期的時間才重新找到了做人的感覺,又花了兩個星期的時間才開始感覺到在家的生活讓人無法忍受。媽媽和爸爸對我都非常好,但是,每次離家時他們都要問我去哪裡——或者回來時問我去了哪裡——這很快就讓我厭煩了。我打電話問莉莉,我是否可以搬到她在哈萊姆區的狹小的工作室裡,在她的沙發床上湊合一下。出於好心,她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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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莉莉那個狹小的工作室裡醒來的時候,大汗淋漓、頭暈目眩、胃部疼痛難忍,每一根神經都在異常地震顫著——以一種非常不性感的方式。啊!它捲土重來了!我感到驚恐萬分。寄生蟲又回到了我的體內,我註定要忍受這無窮無盡的痛苦!如果是更加嚴重的疾病該怎麼辦呢?也許我感染上了一種潛伏期較長的罕見的登革熱?瘧疾?也許甚至是埃博拉病毒?我靜靜地躺著,設法與漸漸逼近的死亡之神展開搏鬥。這時,昨夜發生的一些事情閃現在我的腦海中。紐約東村一個煙霧繚繞的酒吧。一種叫做爵士搖滾的音樂。一種馬提尼酒杯中粉紅色的熱飲——噢,噁心,噢,讓它停下來。朋友們走過來歡迎我的歸來。乾杯,喝酒,再幹杯。啊,感謝上帝——它不是罕見的出血熱,只不過是宿醉症狀。沒想到痢疾使我的體重減掉二十磅之後,我已經變得不勝酒力了。五英尺十英寸的身高和一百一十五磅的體重已無法支撐我輕鬆地度過一個狂歡的節日夜晚(雖然,現在想來,它支撐著我在時裝雜誌業得到了很好的發展)。
我在搖搖欲墜的沙發床上睡了一個星期之後,艱難地坐起身來,儘量不使自己再次病倒。適應美國的生活——食物、禮儀、酣暢淋漓的沐浴——對我來說不算太難,但是,由於暫居異處,我的衣物很快就有了異味。我僅有的一點泰國銖和盧比只夠我維持大約一個半星期的生活,而惟一能從我父母那裡要錢的方法就是回去聽他們永無休止的嘮叨。那個清醒的想法是我離開床鋪,去參加一個小時後的第一次工作面試,從而避開不祥的十一月份的惟一動因。雖然我已經在莉莉的沙發床上躺了一個星期,可是仍然感到虛弱、疲憊。她最後居然喊著要讓我離開——如果她能讓我每天在那裡呆上幾個小時就好了。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於是就買了一張地鐵卡,上了地鐵,無精打采地到處散發履歷表。我把它們交給了所有規模較大的雜誌社的保安人員,同時附上一封信,三心二意地解釋了我想做編輯助理以便積累一些雜誌寫作經驗的想法。虛弱和睏乏使我無暇顧及是否真的會有人去讀我的履歷。我最終期待的事情只是面試。可是,令我驚訝的是,昨天伊萊亞斯—克拉克大廈的人力資源部就打來電話要我去“聊聊”。我不能肯定這是否應該算是一個正式的面試,但是,“聊聊”這個字眼聽起來更能讓人感到愉快一些。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白領魔女(6)
我嚥下艾德維爾和派普託,費了很大力氣才找到了一件夾克和一條褲子。它們雖然不太相配,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套衣服,但是它們至少可以裹住我瘦弱的身體。一件保守的藍色上衣,一條不算太洋洋得意的馬尾辮,一雙稍顯破舊的平底鞋,這就是我的整體形象。這樣的裝束不怎麼樣——事實上,幾乎是極端醜陋——但是,也只能這樣了。他們不會只憑衣服就決定要我或者不要我吧,我記得當時就這麼想。顯然,我還不夠清醒。
上午十一點鐘我準時趕到了伊萊亞斯大廈。當看到排著長隊等待上電梯的那些雙腿優美、婀娜多姿的美女時,我心裡開始感到難以名狀的惶恐。她們的嘴唇不停地蠕動著,只有纖細的高跟鞋擊打地板發出的喀噠聲不時地打斷她們之間的閒談。喀噠喀噠。太好了。(電梯來了!)吸氣,呼氣,我提醒自己。你不會放棄的。你不會放棄的。你來這兒只是要談一下做編輯助理的事,然後就回去躺在沙發床上睡覺。你不會放棄的。“是的,我喜歡在《娛樂》雜誌工作!哦,當然,我想《巴茲》也挺適合我的。啊,什麼?我可以自由選擇?好吧,我需要一個晚上的時間來考慮一下是去那裡還是去《名家》。太爽了!”
不久,我不受人歡迎的所謂套裝上就被貼上了一個不受人歡迎的“客人”標籤(我很快就發現那些瞭解內情的客人乾脆把這些通行證貼在了他們的手提包上,或者,甚至更好一些,馬上把它們扔掉了——只有最愚笨的失敗者才一本正經地戴著它們),朝電梯走去。然後……我上了電梯。上升,上升,上升,出來。我急速穿越時間和空間,以及無數性感的人群,向人力資源部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