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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壓抑的慾望,他多年來同樣的飢渴,他們兩人一次又一次地撲向對方。在此期間,燭淚默流,雨下了又停,一個怯生生的黎明滾過衣阿華州南部的鄉村。
第一線曙光初現時,他將她帶到牧場,請她倚在一根籬笆樁上。在那兒,他把她變成了一個黑白影像,現在就躺在桌子上的盒子裡,不過是在另一個廚房裡,是在西雅圖一個有霧的早晨。書包 網 87book。com 想看書來書包網
夢繫廊橋(5)
再次轉動拋起粗粗的套索。哈里身上潮乎乎的,散發著菸草味。相同的例行準備工作,有意做著與16年前相同的準備。手提箱擠靠在卡車車廂裡的備用輪胎上,用一段曬衣繩繫牢。這一次沒帶吉他;他已多年不彈吉他了。想過要帶吉他的,他折回小屋,從冰箱旁邊放吉他的地方把它掏了出來。吉他盒子都長黴了,很難說吉他會是什麼樣子了,所以他犯不著開啟盒子。他聳聳肩膀,把吉他拿到卡車上,捆在手提箱旁邊,拉過一塊防水帆布蓋在吉他和手提箱上。當他使勁拉緊繩子時,吉他在盒子裡發出一聲輕輕的不似音樂的聲響,彷彿在說,如果把它從黑暗中拿出來,調好音,撫摩著,就可以再次勸說它彈奏起來。
要是在從前,羅伯特?金凱定會從卡車車廂上跳下來,但是現在他卻先坐到卡車後攔板上,輕輕滑下來,一條好腿先落地,然後再放下如果不小心會讓他摔倒的那條腿。
只帶一隻攝影包,裝著一架尼康F和一個單反鏡頭——他最喜愛的105毫米鏡頭——還有他的最後一卷柯達克羅姆II膠捲。只帶上這一卷膠捲進行最後一次遠征。
熱水瓶、照相機、手提箱、三條駱駝牌香菸,還有他在濱水區一家商店甩賣時淘來的一箱中國啤酒。舊睡袋。如果囊中羞澀了,最後只好在卡車上露宿了。還有《非洲的青山》那本舊書,他1965年就帶在身邊的書,此後再沒有看過。他打量了一下自己:換過四副鞋底的紅翼牌長統靴,褪色發白的牛仔褲,卡其布襯衫和橘黃|色吊帶。車座後面放著棕黃|色山地風雪大衣,有一隻衣袋扯破了,右衣袖上有一處咖啡漬。一個揹著行囊走四方的遊俠那一成不變但功能齊全的行頭。
大路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大路的水盂和狗食罐放在乘客一側的車廂地板上,旁邊是一袋狗食和裝滿零錢的咖啡罐。
不過,這是一條有選擇的路線。避開每年這個時候會降臨在遙遠北國的深夜嚴寒。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路線,因為做計劃已沒有什麼意義。先向南到俄勒岡,之後去加利福尼亞,繼而向東。衣阿華州是跑不了的,上次他聽說,從加州北部大概朝東走就能到達那兒。
也許可以向北穿過南達科他州,再去看看布萊克山,他上一次去衣阿華州麥迪遜縣的途中去過那兒。他1973年又重訪過布萊克山,拍攝了一個關於考古挖掘的故事,為一個大出版物拍的最後一批作品之一。為他當嚮導的壞脾氣老頭也許還活著哩。也許可以停下來向他問個好,到那個叫不出名字的小酒館去,聽聽那個手風琴手的演奏,如果他還在那兒的話。羅伯特?金凱挺直後背坐在駕駛座椅上,透過擋風玻璃凝視著,任窗外的所有景色和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一切進入他的內心。
“你知道,愛犬,我,我自己,開始有點兒厭倦了一直沉溺其中的所有這種憂鬱和厄運了。也許你也一樣。唸叨著老習慣和舊日時光,在這裡轉悠著,翻看我以前生活的卷冊。詛咒開始衰老的野蠻狀態,放棄我的生活並將之變成一塊其醜無比的餡餅。那不像我。現實是一回事,然而,時過夢殘卻是慢慢死亡的前奏。”
他停了片刻,扭頭看看獵狗。“聽過另一個叫卡明斯的人寫的那些膾炙人口的詩句嗎?不是我們的朋友夜鷹,而是卡明斯先生,他喜歡用小寫字母拼寫他的名字。我想想看……唉,我記不全了……寫的是醫生和不可救藥的病例以及在其他地方的美好世界,如果你要去尋找它們的話。”
他對獵狗笑了笑。“我馬上就回來。”
羅伯特?金凱在小屋裡的衣櫥擱架上取了一個攝影包,抓起靠在四件襯衫後面的衣櫥後壁上的傷痕斑斑的基佑牌三腳架。在衣櫥地板上翻尋了一會兒,他找到了一件多年以前在愛爾蘭買的黑色高領羊毛套衫,用它裹住三腳架。他的攝影背心在衣架上晃動著。他取下背心穿在身上。
從廚房的櫃子裡,他取出照相機和附件裝進攝影包,整整齊齊地各就各位。在一個抽屜裡,他還存有43卷Tri�X黑白膠捲,膠捲凌亂地放在某一赫赫有名的攝影雜誌頒發的獎牌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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