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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弄船兒。
一些人走了
另一些人在觀望。
明天
同樣的情景
……又會再現。
一旦這念頭出現在他腦子裡,便揮之不去。他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濃霧。就連早晨看上去也很疲倦,儘管它才剛剛開始。
羅伯特?金凱開啟一個廚用抽屜。裡面放著三張沒有兌現的支票,那是在學校和藝術展覽會上令人疲倦的攝影所得,總共742美元。風光的日子一去不再,沒有為《國家地理》雜誌作長途漫遊攝影的日子了,那些日子將他帶到了任何一個光線柔和的地方。書包網
夢繫廊橋(4)
還有87美元的鈔票。他那裝滿零錢的咖啡罐裡可能還有50多美元。哈里卡車的新發動機才跑了68000英里。如果必要的話,過低水準的生活,輕裝出行,睡在卡車裡。他能做得到,他可以再次到那裡去,他和大路。
“喂,大路,你認為我們應該去嗎?到那兒去,看看羅斯曼橋,還記得許多往事嗎?不幹別的,只是再到她那地方去站站。總比坐在這兒自怨自艾好吧,在這裡只能看著秋天帶給樹葉和蝴蝶的命運,大聲稱頌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情。”
大路輕輕地喘著氣,搖擺著尾巴跑過來坐在羅伯特?金凱身邊。
“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模樣了。不知道她是否改變了許多?”
屋外的松樹,籠罩在霧靄裡,溼淋淋的。狗尾巴撲打在松木地板上。又撲打了一下。
68年中的大多數歲月裡都是孑然一身,是出於自願也是環境所致,你的思想自我封閉,因為沒有他人會來傾聽它們,或者,即使他們傾聽也不會理解。不過,到最後,它們任意自如地從心裡流到了舌尖。彷彿你的思想再也不能沉默,心裡的話必須說出來,以便為其他思想騰出一席之地。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一天或兩天,或許幾個時辰,完全孤身一人生活在持續的沉默中,就足以使他們啟動程式了。羅伯特?金凱已經那樣過了一輩子。當構思他想拍攝的照片,或者做飯時,他會自言自語,唸叨著快門速度或咖哩粉,相機或乳酪。那條狗成了金凱流露思想的一個快樂的接受者,管它有沒有意義,只滿足於朝狗發出或傳過他的話音。
“她的兒女一定都長大了,也許離開家了。不管怎麼說,不能冒險去看她。要是真見到了她,肯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她會怎麼辦。他媽的,不就是那麼4天嘛,她也許把整個事情都給忘了。只有一些也許她甚至連想都不願意再去想的回憶。”
羅伯特?金凱不相信會是這樣。弗朗西絲卡?約翰遜和他已經緊緊地連在了一起,只要他們還有記憶的話。他對此從未懷疑過。在過去16年裡他走過的每條道路上,她都在那兒。他知道,他肯定,這對於她一定也同樣如此。但是,有時候,如果他想像她不再思念他了,痛楚便會減輕,當他確實想念她時,便更容易忍受插在胸口的矛槍。
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發生在風兒吹拂著他的後背,宇宙為自己將如何變化而猶豫不決的一瞬間裡。在那一瞬間裡,年邁的旅人看見了家裡的爐火,列車緩緩停下來,汽笛變得沉默。他暫時停住了繞著里爾克的古老塔樓轉圈子的腳步。
身後的冰箱嗡嗡響了起來,羅伯特?金凱又抽了一支駱駝牌香菸,咳嗽了兩聲,看著他面前清晨的景色。他回想起衣阿華州那座老農舍的廚房。他彷彿是生活的無可挑剔的、幾乎是準確無誤的目擊者,這位天生而老練的攝影師的眼睛依然能看得見那座農舍,它的廚房,廚房裡的每一細節。有裂紋的亞麻氈和福米加塑膠貼面桌子,洗滌池旁的收音機和圍著燈光飛舞的白蛾子。
弗朗西絲卡在那兒,看著他,穿著粉紅色裙子和白涼鞋。弗朗西絲卡?約翰遜,冒著她一生中最大的風險朝他靠過來,他向她靠過去。如果世上存在原罪的話,那麼,他們的原罪是相互的,應由兩人平均分擔。那天晚上,他站在那兒,倚在她的冰箱上,看著他,看著裙邊緊貼著她那苗條的棕色大腿上的地方。然後是老套路的明推暗就——讓我們趕快讚美它們詛咒它們——老套路獲勝,街頭探戈聲在遠處響著但越來越近。
老套路,卷裹在一個炎熱夏夜絞成一團的床單裡面,在弗朗西絲卡的腹部、面龐、Ru房的汗水上溜滑,他的肩膀、臉、背和腹部也汗水淋漓。老套路和他們甜蜜的舞動鬥牛披風似的引逗動作,揮舞翻動的深紅色鬥牛披風和遠處人群的叫喊,他們雖然看不見這一盛況,但還是在鼓掌歡呼。她這麼多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