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4/4 頁)
測距儀,包在厚布里。一位專業攝影師的工具,老工具,老了,舊了,傷痕累累,歸咎於金屬搭扣和拉鍊,歸咎於愛爾蘭瘠地西羅克風颳起的沙石,歸咎於駕駛著哈里卡車和乘坐橫貫大陸的噴氣式飛機奔赴非洲或亞洲或其他地方的千里行程中的擠撞摩擦。
在冰箱的冷藏室裡藏著他的最後一卷25速柯達克羅姆II彩色反轉片膠捲。當製造商停止生產這種膠捲時,他買了500卷冷藏起來,定量節約使用,留著供自己使用,而雜誌社已改用柯達克羅姆64膠捲。
於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如此,這是他早就料到的。濃霧籠罩著水面,瀰漫在門前,還有他的最後一卷膠捲。基本常識:鮮血、骨頭以及連著骨頭的肉,心裡的思念,全都化為灰燼之日,也就是萬物終結之時。再沒有什麼需要改變,也沒有什麼不可改變,那是早年白紙黑字寫下的並由保管者儲藏的事物結果的巨大動力。何等奇特、孤獨、沉寂的人生。從一開始,它就具有那個特徵,並始終未變。除了那些日子,1965年的那4個日日夜夜。
在阿卡迪亞懸崖和非洲之角海岸行走數年之後,在一個山村裡度過數個黃昏——在那裡宇宙變小了,傳來他在叢林池塘裡與一個絲綢商的女兒嬉水的歡笑聲,那笑聲僅僅暫時排遣了他的寂寞——之後,結果就是如此。總是,總是知道時間的狂笑,知道叫做生命的這個令人好奇之物的衰退和流逝,懂得它是多麼的短暫。工作、吃飯,起先是昂首挺胸行走,後來是步履蹣跚。看著所有這一切都歸結到一個浸過感光|乳劑的四輥檔案櫃裡,就像你那匆匆流逝的生命。惟有影像留存,它們是你早年所讚美的事物的無聲見證。
印度
或非洲之角,
或馬六甲海峽,
總是毫無二致:
男人在沙灘上,
或在岸邊波濤裡
擺弄船兒。
一些人走了
另一些人在觀望。
明天
同樣的情景
……又會再現�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