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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他微笑著。黑白效果對她正適合,捕捉下了她的體形曲線和臉部輪廓,正是她當時的樣子。當他第一次洗印出那張照片時,她躍然紙上,彷彿她曾是他的過去的幽靈。起先是空白相紙,然後隱現出草地、籬笆和人形的柔和輪廓,接著,弗朗西絲卡以強烈的對比度顯現在1965年8月裡一個星期三的黎明時分。弗朗西絲卡,躍出顯影托盤向他走過來。
羅伯特?金凱仔細端詳著照片。自從他在那裡遇到她以來,多年來,他曾千百次地這樣端詳過這張照片。盒子裡還有她的另外26張照片,但是,這是他最喜愛的一張。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只有弗朗西絲卡和清晨,她的Ru房緊貼著薄薄的棉織物,襯得輪廓分明。
他雙手放在盒子旁邊的桌面上,張開修長的手指,從所有這些年的回憶中撫摩她的肌膚。撫摩她的體形,一些觸覺記憶從他的心裡流到他的手上,或從手上流到他的心裡。他不用移動雙手,只需用他的心,就可以輕鬆溫柔地將觸覺傳送到她身上,傳遍她的周身,傳遍弗朗西絲卡?約翰遜。
弗朗西絲卡和他擺脫一切孤獨時光的一次機會,他那該死的可以有所作為的一次機會,而不是在沉默和孤寂中度過這些年的漫長歲月,雲遊四方和通向光線極好的任何地方的旅途中噴氣發動機的轟鳴聲。他原本可以為她放棄一切,放棄雲遊和攝影,放棄任何東西。然而,那一切都需要做出選擇,對她來說是十分艱難的選擇。但是,她做出了決定,做出了一個她認為正確的決定,並那樣做了。留下來守著她在衣阿華的家庭,而不是隨他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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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他怎麼能回憶得起來的,把影像轉變成情感,變得令他感到無比痛苦的真實和真切。他的腹部貼著她的腹部,她向他走過來時,她的身體拱起優美的弧線,一個黑漆漆的夏夜裡閃電透過臥室的窗幔。她那溫柔的微笑,還有她不住手的撫摩,在床上,第二天早晨,她的手總是放在他身上。
“如果我不摸著你,我擔心這一切全都會消失。”她微笑著對他說,邊說邊緊緊地挨著他。
但是,那一切還是消失了。消失在一個星期五的早晨,當時他驅車駛在她那衣阿華南部的農場小路上,當時赤日炎炎,風止樹靜,萬物默默無語。當時他站在名叫哈里的小卡車的腳踏板上,在小路上回頭看她,翹首相望許久才駕著哈里緩緩駛上大路。然後,當他再次回頭朝弗朗西絲卡望去時,不禁熱淚盈眶。弗朗西絲卡在小路的盡頭,盤腿坐在那裡,雙手抱著頭,坐在衣阿華夏日的熱浪和塵土中。
夢繫廊橋(3)
誰說火焰會燃盡?也許會有點兒閃爍搖曳,但決不會完全熄滅。對於不再希望女人靠在他們身上,不再想承擔由此帶來的所有責任的那些人來說,這是古老的神話,是件美事。看著弗朗西絲卡?約翰遜的照片,他的雙手跨越空間和時間撫摩著她,他又希望得到那一切,希望她的裸體在他身下蠕動,說著他並不完全理解的話,但即使聽懂了也是一樣。他感覺自己開始硬挺起來,他笑了。只要想到她,他就還行。
羅伯特?金凱從牛仔褲左邊的臀部口袋裡掏出錢夾,抽出折得很小的一張紙片。這是弗朗西絲卡?約翰遜引用葉芝的詩句寫的留言便條,由於成千上萬次的摺疊和閱讀,字跡已經模糊且破破爛爛。
當“白蛾子張開翅膀”時,如果你還願意來吃晚飯,今晚你事畢之後可以過來。什麼時候都行。
她的筆跡來自很久以前的一個夏天,8月份的天氣已經很熱,而且久熱不退,他在她那簡樸的農舍廚房裡呷著冰茶。那天夜裡,她將請柬釘在衣阿華州麥迪遜縣羅斯曼橋的一側。
只是去和她說說話,再次訴說他的感受,訴說他的整個生活如何在短短几天之內變得至臻完美。去謝謝她,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去看看她,再去看看她的臉。可以對她說他依然在那裡,依然愛著她的一個時刻。不可能,永遠不可能,她有家庭和所有的一切。他向後仰著身子,雙手攏著灰白的頭髮,頭髮蓬亂如常,披過襯衫領子兩英寸。最終的目標,無數次的努力,道路還在延伸。最後的牛仔應該再度轉拋起粗粗的套索。應該那樣做。跨上疲憊的馬兒直跑到它倒下為止,讓你前進道路上的減速杆隨著你的死亡而終止。
蜷縮在那兒,外面濃霧籠罩著水面,瀰漫在門前,所有歲月的足跡留在他身上。蜷縮在邊緣……什麼的邊緣?什麼的邊緣也不是。
他倒了一杯咖啡,走到小櫥前,開啟櫥門。架子上躺著他的裝置:5個蓋著蓋子的鏡頭,放在軟皮袋子裡,兩架尼康F相機,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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