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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類拔萃的人,他可能是某樁壞事的首領,或厚顏無恥地得過某個篡奪來的榮譽勳位勳章。賀拉斯感到自己扮演的各種角色都是成功的:受人稱讚的副省長;誠實的流氓,做事死板但極有聲望;曾被選為為名葡萄酒鼓掌捧場的代表。他常佩戴市長的三色肩帶,與徒有虛表的社會精英碰過杯。他成功地進入了奉承者的行列。他是倒著往前走!
自由小姐(2)
賀拉斯在瘋狂遁世的同時,使這一樂趣達到禁錮自己思想的程度。從此他對某一階層(對他而言,哪個階層並不重要)的先入之見變得遲鈍了,隨之而來的是膽小怕事,像那些沒有自信的人一樣舉棋不定,他還在報紙上連篇累牘地發表虛假的憤慨之詞。總算是有預見性的了!可是淡而無味!於是,他在貧乏的生活裡逍遙度日,與富裕的阿諛奉承者為伍,身邊圍著一幫惟命是從的不折不扣的道德敗壞者。
做事既有條不紊又急不可耐的極端分子賀拉斯同國民###部長的妻子上了床——這是他要求自己做的最後一件別出心裁的事,於是,出於需要他當上了克萊蒙費朗中學的校長,並出於興趣做了名哲學教授。對一個收支常出現逆差的人來說,這種選擇並非有利可圖,但確實使他得到相當的尊重,從而使賀拉斯最終徹底蔑視自己。擔任公職,把自己深藏於其中,這讓他心花怒放。加入退休金管理局,他感到十分滿意。接著,他開始找妻子而非女人,他要找一個名副其實、盡職盡責的妻子,一個在婚姻生活中大顯身手、恪守傳統的妻子;一個只有一條腿的女人,為了走完人生之路,她需要他就像需要一條假腿那樣,並心甘情願地受他的奴役。
選擇在醫院當護士的朱麗葉做妻子正滿足他的期望:她表面看上去很有獨立性,其實依賴感十分強。克萊蒙費朗的這位大美人認為,嫉妒是衡量愛情的尺度。賀拉斯不是一夜沒回家嗎?這位紅棕色頭髮的女人立刻心神不定,百般猜疑,她準備了一大堆責備的話,等他一回來就含沙射影地挖苦他。他不是注意到別的女人睫毛跳動了嗎?朱麗葉馬上問他,他倆閃電般的婚姻關係還會持續多久,然後向他提了許多問題,被惹得心煩意亂的賀拉斯迫不得已只好承認他在外面有過豔遇。兩個乖孩子阿希爾和卡羅琳,就是在長期的爭吵中誕生的,他們已經習慣了母親的大叫大嚷。賀拉斯則難以接受其至高的父親形象在孩子們眼裡變得謹小慎微,甚至是個懦夫。這讓他極為不滿。
賀拉斯於是收起他無節制的天性,將自己幽禁於安逸富裕的婚姻牢籠裡。在這種節制的生活中,他發現自己的優點如有感染力的熱情、反叛能力漸漸減弱,而他的缺點如適應能力、向上爬的能力則在加強。原先不懂人情世故的賀拉斯,也學會了尊重眾所周知的那些無能者,把佩帶著勳章、善於耍手腕的人當成老實人,與掛滿出席會議車馬牌的重要人物稱兄道弟。朱麗葉摘下了護士帽,戴上了一隻黑絨頭箍。他們的生活變成了一系列瑣碎事,一串小市民中規中矩的行為。賀拉斯對常規化的事物有著濃厚的興趣。
雷夫婦中學的那套公房成了有學究氣的人和小型偽君子以及虛情假意、見風使舵者的最後避難所。所有這些無用的人——正是他們構成一座城市的內臟,都來將他們喜悅的面容展現在拿破崙三世的光耀下。這對令人羨慕的夫婦的客廳裡只聚集著有頭銜的蠢人,專幹下流事、名聲掃地的藥劑師,膽小怕事的公證人以及一大群傻瓜。有才智的人一概未被邀請。將一群春風得意的受益者和令人安心的保守思想聚集在身邊,這對賀拉斯來說是樁樂事。多姆山省上流社會人名錄上的所有新貴都擠坐在賀拉斯家客廳的沙發上。當然,賀拉斯不是真心拍他們的馬屁,只是應酬而已。他給他們斟酒時,從不往自己杯裡倒酒。
他惟一的娛樂活動就是調戲該地區成功者的妻子,讓那些在克萊蒙費朗獲得輝煌成就、名聲顯赫的人戴綠帽子。每撩倒一個女人都是對他演戲付出的一番努力的報償。他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在他交往的最親密的女人中,一半都被他佔有了,就像大多數流氓的所作所為。為此賀拉斯只是更加瞧不起自己。不管怎麼說,這種反叛行為是令人驚歎的,從其影響上來說甚至是不可估量的。對自身深惡痛絕,總想叛逆自己的賀拉斯,倒是很欣賞其墮落的行為——一種達到極至的失敗。他一邊寫日記,一邊不斷地誹謗自己,敗壞自己的名譽,所用的詞語荒淫無恥得足以讓勇敢的軍人嚇得臉色發白。
自由小姐(3)
在這積極主動的隱退中,賀拉斯的表現是出乎意料的,也就是說他最終變成了一個近乎冷漠的人,簡直就像嚴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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