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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遭遇呢? 楊昌濟環顧著與兩千多年前的故人情思交織,已然碰撞出火花的學子們,期望深重。臨別,他送給學生,當然也包括自己的愛女兩句話: 第一句是:《書經》裡的格言:“納於大麓,烈風雷雨弗迷。” 第二句是:“要學賈誼,但不要做短命的賈誼。”1915年12月11日,中華民國參政院受所謂國民代表大會之託,推戴袁世凱為皇帝。袁世凱好不得意!13日於北京居仁堂接受朝賀,並“欽定”翌年為洪憲元年,開演了蓄謀已久的恢復封建王朝的醜劇。 袁世凱久來密藏心底的這個“鬼”,到底亮相了。 且不說全國性的“慶賀”,單看看湖南大戲院此一斑,便可觀知全豹。 喜樂高奏,不洋不中;掌聲附和,似驚似詫。 主席臺上,李佑文旅長急急從燙金封袋中抽出一紙,滿臉激奮地宣告:“中華帝國洪憲皇帝電令,民國海軍次長、湖南省都督湯薌銘,護駕有功,特授予一等伯爵。專函另下。欽此。” 樂曲奏響,掌聲四起,伴以陣陣喝彩。 一臉風光的湯薌銘,藍色戎裝筆挺,恭敬有加地雙手捧下“聖旨”,自詡中仍不失彬彬的留洋風度。 戲院裡,“風景無限”;戲院外,可就大不美妙了。示威者源源不絕,抗議聲沸反盈天,實在大煞風景! 一圍的警衛又不便鳴槍,只得揮槍把、橫刺刀,驅喝著一批批還在湧來的抗議人群。 “我們不要皇帝!” “打倒袁世凱!” 衝的,趕的,推的,打的,頓成一場混戰。 “砰砰!”特緝隊長手裡的槍還是無可奈何地打響了。於是警衛的亂槍接踵而起。 槍聲、叫聲、詛咒聲、抗議聲加上驅喝聲,大大地驚擾了劇院裡原本雍容、體面又風光的慶典。 樂曲戛然而止。 湯薌銘雙眉一抖,臉上仍不失溫文爾雅,道:“反對日本,抗議‘二十一條’,我湯薌銘深表同情;如今再鬧,就是犯上,就是叛逆,為中華帝國所不容!” “一等伯爵”金口一開,特緝隊長自然再無顧忌。也算得“雷厲風行”,武裝的援兵不過一支菸工夫,便殺到大戲院門口,與警衛隊裡應外合,將抗議的人叢切割開,拖的拖、打的打、趕的趕,如數抓走。 “你們這班賣國……” “砰!”一槍打翻了喝斥的抗議人。 特緝隊長重展“雄風”,揮槍喝令:“統統押走!”“我說過,天回地轉,現在該是輪到他們倒楣了。”都督府省長室裡,湯薌銘穩坐釣魚臺,還笑微微的。轉瞬間,深藏的眸子間寒光一閃道:“犯上、謀反,狂論改變帝國國體者,一律處決!”   。。
第五章:滅頂之禍(6)
特緝隊長和一幫團長以上長官齊齊挺身應命:“是!” “伯爵”大人這金口一開,可不是兒戲的,整個湖南,立馬風聲鶴唳。 街市上,天未黑,人斷絕。槍聲不時可聞。偶爾從視窗、門縫裡探首向外張望者,似“見”得冷不丁就從頭頂心劃過的子彈,嚇得惶惶縮回腦瓜。 不兩天工夫,整個湘江內外,已是一派死寂。 湯薌銘深知藏龍臥虎的一師,非可等閒視之,特命李佑文重兵駐守,禁絕路人。風雲驟變。毛澤東與羅學瓚、彭道良、周世釗一些同學不能不改變策略。教室裡的自修時間,是悄悄商討的難得時機。 門口,時有駐軍巡邏而過,還不時戒備地往室內探顧幾眼。 “楊先生估計得不錯,袁世凱之‘鬼’,原來是要借日本的勢力,做皇帝!”毛澤東終於大徹大悟。 “怎麼辦?” “老辦法不行,湯薌銘正揮著屠刀……” 像是應驗,湘江頭又傳來一排槍響,裹挾著捨命的嘶喊。 揪心的槍聲、喊聲一過,備顯出墳地一般的死寂。 “這個湯屠夫!” “不能就這麼看著他扼殺革命!” 毛澤東默然思忖著,熾熱的心聲在湧動:“改稱皇帝,這不又回到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去了?我贊成孫中山先生照搬西方的民主共和,反對這個官僚政客。任何人不能開歷史的倒車!” 毛澤東從在湘鄉就讀東山高等小學堂,到長沙湘鄉駐省中學,對皇帝有一種歷史的神秘感,雖然他不理解《三國》、《精忠嶽傳》一類小說中見不到種田的農人,但總以為皇帝、大臣們多半總是有學問的,誠實善良的,為國家和老百姓謀利益的,只是需要康有為、梁啟超他們幫助變法而已。直到辛亥革命,才有了根本的懷疑;直到眼門前這個袁世凱——廢除封建王朝仍要做皇帝的皇帝,他才毫不留情地否定了自己過去太過天真與善良的認識。 自修室裡進行的真是不同一般的“自修”哇! 教員們的領地,自然是在辦公室裡。 “不能沉默,要抗議!”徐特立將課本一扔。他憋不住了! 楊昌濟的目光凝視著同仁的斷指,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對湯薌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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