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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北局勢。日本之所以會突然與黃郛達成停戰協定,其實是它的兩面策略,一方面避免日軍全面地陷入中國戰場,一方面是設下圈套,先給黃郛交涉成功的機會,然後設法逼他逐漸地接受日本的政治計劃而領導華北自治運動。但是黃郛堅決不肯就範,而是儘量與日本週旋,日本則是不斷地利用機會,製造事端,給黃郛帶來沒完沒了的壓力。
而華北的宋哲元、韓復渠、閻錫山等軍政實力人物,原本對於南京國民政府有著舊仇,對於未來也有自己的打算與立場,所以並不是完全的認同與支援國民政府。因此他們在日本的壓力與利誘之下,經常有遊走中、日之間的政治舉動,這對於無兵無財的黃郛,造成了極大的壓力。特別是是在一九三三年年底,福建爆發了閩變,十九路軍宣佈獨立,建立“中華共和國”,華北的局勢立刻受到了影響。
當時華北的日軍,認為閩變造成了蔣介石南北無法兼顧的窘境,所以日軍立刻籍機加強壓力,推動華北自治;韓復渠等人更是熱中“聯省自救”,並且與廣州的分裂政府進行接觸與唱和,他們強力要求黃郛宣佈華北自治,脫離南京國民政府,但是被黃郛巧妙的以政治手腕拖延了下來,同時蔣介石以迅速的軍事手段,敉平閩變,因此才沒有進一步的造成中國再一次的分裂。
但是黃郛以一個文人,本身沒有軍隊支援,又處在這種內外困難交錯的狀況之下,其個人的名譽與家人的安全,更是經常地受到所謂“愛國志士”的羞辱、威脅與攻擊。他在不堪日本人一再的威逼之下,終於在一九三五年,因為身心俱疲而完全退出政壇。黃郛成功地靠著個人的外交手腕,先將華北政局穩定下來,再設法與日人周旋,完成淪陷的東北與中國的各種民間之交流協定,更為中國抗日的大戰略佈局,爭取到將近兩年寶貴的準備時間。。
這裡節錄幾段當時黃郛與蔣介石之間的電報,從電文中就可以知道,當時處理日本侵略華北局勢之艱難,而在談判桌上的折衝,甚至比戰場上的火併,還要慘烈'4'。
五月二十二日,黃郛在北平準備棄守前夕,向蔣介石報告的電文:
“抵平五日,危疑震撼不可言喻,昨晚敬之兄(何應欽)召集軍事會議,已決定在白河線進行最後抵抗。但平津若動搖,則前在滬所商定之六百萬,事實上又成空話,(此為黃郛出面,與銀行團商借國民政府的緊急週轉金),財政如無新途徑,以資接濟,而維軍心,則全部華北情形,將不知紛亂至何程度,應請中央預為注意。郛等進止,尤須請示,北平既入戰區範圍,政整會自無工作餘地,現雖尚未成立,擬至必要時隨軍事機關轉達,或即南旋面陳經過。如何盼復。”
五月二十三日,黃郛在最後關頭與日方代表進行私人接觸,經過徹夜的談判,終於日本達成停戰草案之後,向蔣介石報告的另一電文:
“時局至昨日極險,軍心不固,士氣不振,內幕尤不堪聞問。日方決定本晨拂曉大舉進攻。故一時不得已,預備軍政兩機關移駐平漢線,兄(黃郛)思平津一失,中央政局亦必動搖,財政無辦法,糧餉之源絕。平漢、平綏、北寧、津浦各線之交通樞紐,盡落敵手,國土變色,地方糜爛,潰軍且將波及豫魯。種種不堪設想之後患,均意中事。且昨日已接精衛電略稱:‘只要不涉及承認偽國、割讓東四省問題,一切條件均可商定’。故於臨出發移駐之前,思為最後之努力,事機迫切,閒不容發。未及事前電商,至為惶恐。好在交涉僅以停戰為範圍,條文加意審慎,當不致大受指摘。然兄(黃郛)淚內流,兄膽如裂,想吾弟(蔣介石)亦必能想象也。”
就歷史而言,簽署塘沽協定,是暫時穩住了華北瀕於崩潰的局勢,使得中央政府有時間進行安內與全面抗日之部署,但這個協定也給與日本公然侵略華北一個法理與地緣的根據。而有心反對蔣介石的各個格局政治勢力,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罪證”。塘沽協定固然是一個喪權辱國的條約,但是有哪個批評者能夠站出來,告訴我們,在當時中國有什麼實力來拒絕簽約?而中國又憑什麼能與日本決戰?
由於汪精衛當時是行政院長、兼外交部長,更是直接負起與日本交涉退讓的責任,因此後來從閩變的爆發,到國民黨五全大會的刺殺汪精衛事件,都是塘沽協定的後遺症。然而處在當時的局勢,誰又能為國家爭取到更好的條件呢?真真是“恨”中國到了這個地步,許多的政客與軍閥還不知奮鬥與團結'5'。
第十三章、談判桌上的折衝對抗
一九三三年四月,正當中日兩軍在長城沿線火併之際,南京的國民政府已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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