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青春交付其胡亂揮霍。她整天像影子一樣地跟著他,苦口婆心地勸他別打架別惹事生非別到處遊蕩,勸著勸著,她自己也變得迷糊起來。她甚至喜歡他和朋友聊天時那種神聊胡侃的幼稚,她靜靜地坐在一邊聽著,而他朝她做鬼臉了,吐舌頭擠眼睛的,那定是他在吹牛或撒謊,他知道自己瞞不了她的。
少年熱衷於打架鬥毆,有一次把她帶去現場觀摩,偏偏那次打輸了,在嵐的尖叫聲中,追兵紛紛抄起路邊磚頭向他們跑來。少年先是怯了,拉起嵐的手便倉皇逃去。可嵐漸漸地跑不動了,兩人在中華藝術大學的小鐵門前停下來,喘息未定,互相看著,肚子劇烈抽筋。那時少年從嵐的目光中看到一種恐懼,一種不安全感,才露怯的少年忽然憤怒了,這股憤怒簡直不可理喻到極點,那是人的最愛受到威脅時才會迸發出的巨大力量,是通體黝黑堅硬如鐵的東西,是從耀眼火光中拍翅而起的英雄主義。嵐一把沒抓住少年,眼看著少年狂吼一聲,從腰間抽出強韌的鐵頭皮帶,揮舞著朝一路煙塵而來的追兵們迎去。
漫天飛舞的青春啊。
我不知嵐是否依然記得那一幕幕,我想她可能只記得他的好,壞也是蔫壞,屬於天真爛漫調皮頑劣的那類;他不說話的時候偶爾憂鬱,偶爾憂鬱的時候也不失機靈,一雙眼睛轉動著,嘴角泛出不易察覺的笑。
紅色日記本在我的腦中緩緩翻動著,裡面充斥著少年的狂熱和對她的遐想。他希望嵐是開朗的,要放得開,要能在他的狐朋狗友面前給足他面子。他偶爾也會當著兄弟們的面呵斥她,那是他倆才能明白的一種愛,別說十六歲的年紀還不能領會到愛的真諦之類的屁話,十六歲足矣了,說穿了,那愛的真諦誰也明白誰也不明白——只有那個蘿蔔遇到那個坑時雙方才能明白。所以那些正襟危坐杞人憂天的青少年情感問題專家請閉上你們的狗嘴,且聽我緩緩吐出一些象牙吧。
當時兩個人的確都有些神志不清,成天一起廝混,沒有喘息的餘地,難免會覺得無聊、犯迷糊勁兒。可連這些也很美好。他們偷偷摸摸地在街上拉手,瞬間又分開,太陽底下曬著,她有些目眩神迷,暈船一般——和他的每一刻都像在暈船,這是少年自殺以後她才知道的。
他開始耍無賴,總想剝光她的單薄衣裳。
“我要看!”他劇烈喘息,她死命不從,於是兩人繼續在多倫路上的亭子間裡扭打,棕綁床發出不堪折磨的吱吱聲。臨了實在沒轍,他忽然放棄了,於是他竟然脫下褲子讓她看看他的,嵐驚叫一聲用手捂住眼睛,他壞笑著,用最輕最溫柔的動作把她的手牽引至他已然發育成熟的傢伙上,嵐靜靜握著那根微微跳動灼熱不堪的塵根,晶瑩的淚水瞬間滑下臉龐,她迷就迷他這麼賴,簡直是賴死了,還喜歡冷不丁地花樣百出。動輒就把身體黏上來,後來在街上他也這樣,儘量把她往僻靜處領,四下望一下,迅疾把手搭在她的胸脯上,她一下子甩開……
我久久凝視著熟睡中的嵐,彷彿正趟過時光的河流看到嵐躺在七十年代末的陽光裡,那少年輕輕翻起她的小碎花裙裾,露出嵐緊緊閉合的修長雙腿,青色的靜脈隱約在粉色的面板下,而嵐堅決地慢慢壓下被翻起的裙裾,已經把頭埋進嵐雙腿間的少年那時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他光火了,粗暴地一把掀開她的手,三下兩下把她衣服都扒了,她只得蜷縮在床上,赤裸羔羊般地寧靜流淚,任憑宰割。他卻猶豫了,門外有聲響,他只得笨手笨腳急吼拉吼地替她胡亂套上剛扒下來的衣服,拉開一條門縫,閃出去,逃了。
遺憾的是他最終沒能得到她的身體。
落地燈的昏黃燈光下,在我面前熟睡的嵐如大理石雕像般光輝寧靜,她的身體散發著誘人氣息,種種線條間充滿了成熟後的淫靡和飽滿。她鼻翼微微翕動著,絨布睡衣下可能依然是Chu女之身。我努力剋制住在熟睡的她面前脫得精光的衝動——那該多美妙。媽的,我都為少年遺憾,雖然我和他一樣還是童男子,可想想那第一次的難堪呵,驚懼,惶恐,羞澀迷亂,青澀美妙且毫無頭緒,說不定搞得滿頭大汗徹底灰心,但一秒鐘後慾望又捲土重來。
此刻寫完這段,當我的指尖猶猶豫豫地離開鍵盤時,我才想起些什麼——對了,在那個春風沉醉的晚上,嵐在我試圖親吻她的唇時轉了個身——她真的夢見了什麼?或者,也許,其實,什麼都沒夢見?
我推開鍵盤,點了今天的第二十根菸,從Zippo打火機的反光面照了照自己。此刻的我面容憔悴鬍子拉碴,頭髮胡亂豎著,枯燥得沒有半分光澤。我想我該去睡一會兒了,然後才能繼續寫下去。我開啟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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