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邊的音響,那首歌再次慢慢沁入心扉——
……為什麼她要離開我不知道,她也不會說
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而此刻的我只懷念那昨日種種
昨日,所謂愛是如此坦白的一場簡單遊戲
而此刻,我卻需要一個地方隱藏我的心
是的,我更願意相信那些昨日情懷。
在我昏暗而整潔的書房裡,我慢慢調響音響,點燃了第二十一根菸。
年輕時,我們都曾經擁有那麼美好的身體,眼睛明亮,牙齒潔白,頭髮光澤,騷勁十足。腿像大理石柱般挺拔,各處括約肌緊緻,胸膛在激動時會佈滿密密麻麻的汗點,面板則洋溢著青春獨有的陽光氣息,無窮無盡的性慾,雙腿間總是火燒火燎,永遠不知疲倦,肚子裡心啊肝啊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巨大的怎麼填也填不滿的胃。
那感覺真棒。
太保瑪麗婭頭幾筆偷樑換柱的生意相當成功,為了慶賀那些喝不死人的假酒繼續喝不死人,她在西湖飯店訂了桌子,並且為我、啞巴、智障各自買了套六十五塊錢的西裝,以便一同粉墨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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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隆重的週末,李金魚和野貓還像兩個小屁孩那樣貓在多倫路邊的太陽裡抽菸胡扯著什麼,然後他們就驚訝地看見我、啞巴和智障如《英雄本色》中共同赴約的江湖子弟那般,並肩而行,穿著挺括得有點過分的黑色西裝,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徐徐經過他們跟前。
“喂!”李金魚有點氣急敗壞地在背後叫我們。
“啞巴,你領帶歪了。”我指指啞巴的可笑小圓點領帶,用目光告訴他。啞巴瀟瀟灑灑地點點頭,帥氣地一下子扶正領結,邁步向前。三個人都沒回頭,簡直把李金魚和野貓當成一個屁般放掉了。
那天太保瑪麗婭化了很漂亮的淡妝,脖子上圍著一條鵝黃|色絲巾。
“boy!”她用英文叫來睡眼惺忪的侍者,“上菜!”她拍桌低呼,神態自有一番得意加一番威嚴。
我們四個正襟危坐,面對端上來的醋熘黃魚手起筷落,毫不留情。
我問嵐要不要哪天去我家坐坐,嵐堅決反對得有點神經質。我低下頭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瞥她,她的胸口一起一伏。我想,也許這輩子她都不會再次踏入多倫路一步——這正是我期望的結果,這樣太保瑪麗婭就可以繼續和我過那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同居生活了。
那時我已經有點離不開太保瑪麗婭了,反正亭子間裡少了她我就會感到很無趣,憋得慌。隨著氣溫的節節攀高,春意盎然中萬物復甦,禽獸們無不春心萌動。如此這般,我幾乎夜夜都難以自持,邊想像著嵐的種種撩人姿態邊在被窩裡兢兢業業地手排自排。有一次小床嘎吱嘎吱搖動得過於劇烈,被吵醒的太保瑪麗婭扔過來一隻拖鞋“啪”地打在我臉上把我驚嚇得當場陽痿,嘎吱小床立刻恢復安靜。太保瑪麗婭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又沉沉睡去,我愣在那裡,對著月光舉起那隻粉紅色的塑膠拖鞋不知想哭想笑還是想死。
當時太保瑪麗婭的經商才華已初見端倪,加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潑辣作風,她三下五除二地搞定了從侍者到看門人的一條龍回扣體系,雖然只是個托盤子的女招待,可太保瑪麗婭利用職務之便,玩得風生水起,並且拒絕了領班讓她幹報酬更高的陪酒小姐一事。
“我酒精過敏,一喝酒就渾身起麻疹。”太保瑪麗婭痛心疾首地對領班說。
“可惜了,你長得這麼漂亮,本來可以賺更多錢……”領班色迷迷地盯著太保瑪麗婭看,伸手在她臀部摸了一把。對於被人摸模屁股,太保瑪麗婭已經習以為常。“犯不著為了幾斤肉丟了飯碗。”她說,“習慣了權當是狗爪子豬蹄子畢竟都他媽的是禽獸。”
牡丹海夜總會里太保瑪麗婭在下層員工中招兵買馬,暗暗形成了一個利益共同體。那時啞巴雖然是個窮光蛋,可這並不妨礙他穿上那套黑色的六十五塊錢西裝帥氣地走進夜總會,孤坐一隅地接過太保瑪麗婭為他送去免費的冰水。我想說,那時啞巴可能已經愛上太保瑪麗婭了,啞巴不再提著糨糊小桶到處刷梅毒廣告,不再是個絕緣體,不再經常用目光和我交流。
雖然這麼說有點可笑,可啞巴的確是——變得沉默了。
某天當一個猥瑣之輩當著啞巴的面摸太保瑪麗婭的屁股時,啞巴忽然爆發了。他順手一瓶子砸碎在那個猥瑣之輩的頭上。那個可憐的傢伙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慢慢從椅子上滑下去,好像那張該死的椅子有八百公里長一樣。從那天起,啞巴的動手就形成了一種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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