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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隨老軍士,穿峽谷,涉流沙,幾番遇險,幾番受困,終潛至往生海邊。然此海變化無端,兇險異常,常無形於瀚海,又廣袤於戈壁,水質雖清,然水下白骨累累,巨蟒穿行,更有大霧籠罩,不知其周長幾何!老軍士予帝師曰:“成吉思汗大軍止於此矣!”及出,又幾番為山谷所困,陰風怒號,飛沙走石,不辨方向。帝師嘆曰:“絕險之地,十萬大軍不可進也。”
八月,大軍進至瀚海已數月餘,缺糧少水,酷暑難耐,軍心浮動,諸將及群臣皆有退兵之意,大汗亦有此意,然帝師卻道:“大軍遠征,勞師糜餉,今困宓城數月餘,已挫其銳氣,党項必已困頓,怎可於此時退兵,功虧一簣乎?”臣亦曰:“帝師所言極是!此番大汗親征,我若退,則宓城党項氣更甚,再難制也!”大汗聞之,謂諸將及群臣曰:“幾十年之怨,必在今日!再勿言退兵之事!”軍心稍安。
數月來,尊帝師之計,於俘獲宓城之党項中尋捷徑之途,然宓城之党項皆冥頑不化,不為所用,所俘之人,皆求速死!嗟乎!党項勇士何其多也,而其主不能用,故有今日亡國滅種之事。終有一日,怯薛軍士獲党項老嫗一人,此人願為前引。臣與帝師遂引五千精銳怯薛軍隨老嫗入谷,進至往生海邊。老嫗吐露隱情:數十年困於瀚海之中,宓城之党項已減大半。前者千戶鎮之役,宓城党項傾巢而出,是為決死突圍。然千戶鎮雖屠,党項精壯之士亦折損過半,再無力與我大戰。今我大軍困之,城內糧草已盡,食馬度日耳,城內之人只求速死。老嫗求生,遂出城為我軍所獲。帝師曰:“困守孤城,必不長久,宓城指日可下矣!”
老嫗又指往生海邊言道:“往生海可大可小,待海子小時,可尋得進入宓城之道路。”不想老嫗言畢,天色大變,狂風驟起,瀚海之上,電閃雷鳴,豪雨如注,老嫗竟為雷擊而亡!全軍大駭,帝師亦驚懼!片刻,往生海暴漲,方圓幾成澤國,臣與帝師及全軍命懸旦夕之間。軍心大亂,軍士四散奔逃,溺死,踐踏無數,若此時党項來襲,我命必休矣!帝師於風雨中大呼曰:“諸軍勿亂!死生有命,聚於高處,我將誦經護佑諸軍!”
大軍退之高處,水亦高漲,大軍猶困於孤島之上矣!全軍驚駭,帝師不為所動,端坐高丘之上,閉目誦經,誦經之聲,傳之數里,水至前軍之處,全軍皆謂此番必死矣!誰想少頃水面不升反降,全軍無不倒地跪謝我佛顯靈,救大軍於傾覆之時!誦經之聲,響徹瀚海,感天動地。片刻之後,雨過天晴,濃霧散去,使得親見往生海之真容,水面遼闊,碧波盪漾,不見邊際!
水面稍退,諸將欲領軍回撤,帝師言道:“我得佛祖點化,破宓城就在今日!”諸軍存疑。少頃,果如老嫗所說,水面急降,通宓城之道顯露。我軍疾馳,見綠洲之中果有大城,廟宇巍峨,金碧輝煌,不似人間!綠洲亦兇險,我軍折損數百將士,始至宓城下,党項雖已式微,然託堅城據守不出,奈何?
又一日晨,大霧突降,宓城為濃霧所隱,不得見也!諸軍疑懼党項乘霧來襲,皆謂佛祖庇佑党項,宓城不可得也!帝師卻道:“此霧乃佛祖顯靈,正助我破城!”於是,帝師簡精壯之軍士十餘人,覓暗門而入,宓城遂破!
帝師嚴令軍士勿濫殺,勿搶掠,然城破之時,宓城之党項男力戰求死,女皆自裁而亡,一時血流成河。隗夔百餘,兇殘之物,帝師以佛理化之。是夜,城中火起,帝師疑懼,命諸軍退出,諸軍爭財貨,死者眾。
嗣後,帝師命諸軍駐於往生海邊,搜殮蒙古、党項屍骨築城,以度亡魂。當此之時,諸軍恐懼,皆曰:“兇險之地,不宜久留。”帝師曰:“勿懼,我亦在此!我將每日誦經,超度亡魂,爾等定然無恙。”帝師見諸軍仍疑,又曰:“我見宓城周圍屍骨露野,數十年將軍不得入土,此役我軍損失頗多,党項幾至覆滅,若使兩軍諸將士沉屍荒野,我輩之罪也!與佛理亦不符,恐佛祖怪罪,暴死不得善終也!”諸軍疑懼遂消,一月壇城乃成。一月間,往生海碧空萬里,風和日麗,不見一絲兇險之象。及工成,大軍回師,谷中陰風又起,鬼哭狼嚎,諸軍士皆言帝師神人,必菩薩化身。
我大元天下歸心,富有萬方,四海八荒,無不賓服,奈何一小小宓城乎?此役,大漢英明,將士用命,帝師猶臨危不亂,屢獻奇謀,率軍破城,首功也!我不如也!前者,帝師築壇城,曾暗語我曰:“此城有大玄機也!”我問是何玄機,帝師笑而不語,吾愚鈍實不知也!又者,我欲著書,記此次征戰之事,以示後人,以備錄國史之用,帝師又曰:“不可,恐有人據此城生變!若記,可刻石以感恩並記功,立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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