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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依靠軍隊。督政
府於共和五年果月18 日已經動用了軍隊,儘管文官政府的威信受到嚴重的
損害,但它還沒有喪失控制軍隊的優勢。可是這一次的情況迥然不同;他們
要驅逐的不是保王黨,而是堅定的共和派。因此,這個任務只有一位深孚眾
望的將軍才能完成;波拿巴的突然歸來註定了這位將軍就應該是他。有人用
全民的意願來替霧月18 日政變辯護,其實全民意願並沒有在這次政變中起
作用。波拿巴回到法國的訊息使舉國歡呼,因為人民公認他是一名能幹的將
軍;可是共和國沒有他也打了勝仗,而且馬塞納的勝利已為督政府贏得了榮
譽。①因而,霧月18 日政變的責任就落到被稱作“霧月黨”的那一部分資
產階級共和派身上,他們的領袖是西哀耶斯。他們本無意屈從波拿巴,他們
選擇他僅僅是把他當作工具用。然而他們沒有提出任何條件,甚至也沒有事
先給新政權規定大政方針,就把他推上權力的寶座,這就暴露出他們是一幫
難以想像的庸才。波拿巴沒有拋棄那些新貴名流,因為他也不再是個民主
派,並且只有他們的合作才能夠使他進行統治。可是霧月19 日晚,在匆匆
忙忙地拼湊起一個臨時的執政府的班子之後,他們就不應當再抱有任何幻想
了。軍隊一直追隨波拿巴,而且僅僅追隨他一個人。因此他主宰了一切。不
管他和他的辯護士可能說過什麼,他的統治從一開始就是軍事獨裁,也就是
專制的獨裁統治。這樣,決定法國和歐洲命運的那些問題就將由波拿巴獨斷
專行。
二、拿破崙·波拿巴
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我們很難給他勾畫一幅肖像,因為他的形象異
乎尋常地在不斷演變:從在瓦朗斯和奧松駐防時一個勤學苦讀和沉思默想的
軍官,甚至在斯蒂維耶雷鎮戰役前夜還是個召開軍事會議的青年將軍,一直
到變成晚年時醉心大權獨攬和自信無所不知的皇帝。但是有一些基本特性貫
穿在他一生經歷中:權力只能加強某些特性或減弱另一些特性。
他身矮腿短,肌肉發達,面色紅潤,三十歲時還很消瘦,但體格健壯耐
勞。他的敏感和堅定令人讚歎,反應敏捷迅如閃電,工作能力無可限量;而
又可以想睡就睡。然而他也有相反的一面:溼冷天氣使他感到鬱悶,引起咳
嗽,排尿困難;與人頂撞時暴跳如雷;操勞過度時儘管有長時間的熱水浴,
飲食十分節制,適量而經常地喝點咖啡與吸菸,但仍往往引起短暫的神思恍
惚,甚至黯然淚下。他的頭腦是迄今最健全的頭腦之一:永不鬆弛的注意力
不倦地抓住各種事實與思想;記憶力就把這些事實與思想存入頭腦並加以分
類;想像力機動靈活地運用這些事實與思想,他的思想處於一種持久而隱秘
的緊張狀態,不稍懈怠地擬訂著政策與戰略的要點。這些政策與戰略於忽而
恍然大悟之機閃現出來,有如數學家和詩人的體驗一般,特別是深夜猛醒之
際,他自己稱之為“精神火花的迸發”,“午夜後出現的精靈”。他那炯炯
有神的眼睛閃現出的這種熱烈的精神,使得這個“頭髮平滑的科西嘉人”在
飛黃騰達時臉色仍然呈現“硫磺色”的面孔神采奕奕。正是這種熾烈的精神
使他落落寡合,而並不是如泰恩①要讓人相信的,他從中世紀聲譽欠佳的意
大利僱傭兵隊長繼承來某種粗暴殘忍,經過他野蠻地施加到全世界。他給自
己一個公正的評價:“我甚至是相當善良的人”;而這是符合實際的:他為
人寬宏大量,對接近他的人甚至是和藹可親的。但是,在一般人與拿破崙·波
拿巴之間確實是沒有共同語言,彼此毫無共同之點,因為一般人對工作草草
了事,急於想多點休息消遣時間,而拿破崙·波拿巴則孜孜不倦,一心一意
在工作。從他的身心體質產生出不可遏制的衝動要採取行動與發號施令,這
就是人們所講的他的野心。他很有自知之明:“有人說我是野心家,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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