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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中胡思亂想著,跟那巴山猿狖在暗道中越鑽越深,發現這條“暗道”,實際就是人工將山體深處的裂痕相互貫通,不知內情的人,在巖隙懸棺處根本看不出來,這一側的峭壁,正是有墓碑隧道的一面,可能在古隧道中有條非常隱蔽的秘道,與懸棺群所在的崖壁相連。
我們跟隨著巴山猿狖,沿著嵌在峭壁深處的曲折暗道前行,接連穿過幾處置有懸棺的墓穴,來到一處有一半暴露在懸崖絕壁外的巖洞之中,這洞穴大如斗室,外邊仍是那道深澗,地上橫倒著一具古松皮棺木,地面的零亂浮土中,則顯露出一口極大的石槨,看那槨蓋上面好象雕刻著精細山川圖案,並有九隻青銅螭虎緊緊瑣扣。巴山猿狖縱身跳到石槨上,便蹲住了盯著我們,目光炯炯閃爍,說什麼都不肯再往前邊走了,用爪子指著槨蓋上所繪的一座高山吱吱怪叫。
我用“狼眼”照在石槨表面的山川松柏浮雕看了一看,雲煙繚繞之下的山川雄奇壯闊,頗有高山仰止之意,遍佈日月星辰和四方靈獸,寫意色彩非常濃重,卻不象是某地某處的地圖。
我抬頭看向那巴山猿狖,莫名其妙的問道:“這算什麼?不是讓你帶我們找人嗎?封團長在哪呢?”
巴山猿狖對我呲牙擠眉的怪叫,我實在猜不出來它的意思,這時身後一陣腳步聲響起,孫九爺和胖子等人,陸續都從暗道裡鑽了出來。
第二十一章 寫在煙盒紙上的留言
只聽孫九爺忽然“啊”的一聲驚呼,我回頭看時,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巖洞後側,在一片黑色的苦藤下,有具身材魁梧的男屍依牆而坐。
那具男子的屍體低垂著頭,看不到他的面目五官,但孫教授顯然是從衣著上將他認了出來,失聲叫道:“老封……真是你?你……你怎麼死在這裡了?”
孫教授神情激動,顫抖著將三步挪成了一步來走,衝到枯藤前邊,趴在地上去看那具男屍的臉,隨即一拳錘在地上:“老封啊……老夥計你倒是真會躲清靜,竟……竟然悄悄死在了這渺無人煙的地方,你可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你以前的戰友都懷疑是我把你害死了,你說我有那麼大的本事嗎?當初捱了你一鎬把不說,還替你背了十年黑鍋……”
孫教授說到此處,眼中的淚水早已奪眶而出,他脾氣又倔又怪,一輩子沒交到什麼朋友,除了陳久仁教授之外,僅有這位相處時間不長的封團長,是他患難之交,先前還存了個指望,以為封團長從農場潛逃出去之後,躲進了“地仙村古墓”,雖知時隔多年毫無音訊,此人多半必死了,可突然在懸棺墓穴中見到故人屍骸,實是觸動了心懷,鼻涕眼淚齊流,轉瞬間便是泣不成聲了。
我本以為封團長是位頗有傳奇色彩的英雄人物,說不定至今仍然活在“地仙古墓”之中,可親眼所見,才知世事冷如堅冰,雖然與此人素不相識,但也可能是“物傷其類”,我見到當兵的人死了,心中便覺格外傷感,其餘幾人也多是神色黯然,連胖子都好半天沒出聲,巖洞中只聽孫九爺一人嘮叨著抽泣不止。
我勸孫教授說:“逝者已去,難以復生了,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先看看他是怎麼死的,是否有些遺言遺物留下?”
孫教授涕淚橫流,似乎這些年深藏心中的種種壓抑不平的事端,也都隨著淚水湧了出來,良久良久,方才止住悲聲,在我們幾人相助之下,將封團長的屍體擺放在地。只見死屍並未腐爛,滿臉的落腮鬍子還依稀可見,臨終的神色似乎也是安詳從容。
眾人商量著是將屍體焚化了帶回去安葬,還是就地安葬,孫教授神魂激盪之下,已做不得主了,我跟大夥說:“封團長是在籍的失蹤人員,這幾年有好多人都在找他,關於他的死因……也須向有關部門交代,最好的辦法是保持原裝,等回去說清楚了情況,再讓相關的人來妥善收斂才是。”
孫教授等人當即同意了,準備先在屍體上找幾件遺物帶回去做個證明,最後果然是在封團長土黃色破爛軍裝的上兜裡,找出幾張煙盒紙來,紙張都已變得發黃脆弱了,上面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字跡,字大概是用鉛筆頭寫的,有些模糊不清了,所幸尚可辨認。
我心想封團長沒進“地仙村古墓”,而是躲在了懸棺墓穴中,那口刻有山川地理的石槨,似乎就是他刨出來的,可他又怎麼會不明不白的死了?這幾張皺皺巴巴的煙盒紙,多半就是他臨終前留下的遺言了,當即就想看個仔細,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該由封團長生前的難友孫九爺來讀,於是將煙盒紙遞在他手裡:“您看看封團長留下了什麼話沒有。”
眾人當即圍攏在巖洞石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