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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相對,北大最熱的專業則在光華管理學院這種地方。這個學院號稱是“擁有中國最具發展潛質的本科學生”。難道這些把大好青春花在什麼市場營銷上的真是“最有潛質的本科生”嗎?如果精英都成了推銷員,未來誰來領導我們的社會、我們的文化?北大的責任又在哪裡?我對北大的後輩的勸告是:上大學不是逛早市,別老想著商品交易。大學應該是你的精神故鄉。你應該在這裡尋找你的靈魂。你應該把精力花在你最想幹的事情上。一般而言,18歲孩子中真正的精英,對世界一些核心的抽象問題都會有非常大的激情:人生的意義和使命是什麼?我們的價值觀念是什麼?人類的境況是什麼力量塑造的?人類應該向何處去?等等。精英首先意味著對這些大問題的關注和承擔。這也是為什麼在美國這種非常實際的社會里,常青藤的學生會奔向文史這類看似“無用”、實際上卻在回答上述問題的專業。我勸北大的同學好好想一想:這些是否也是你關注的問題?你是否真願意把你的青春用來折騰什麼市場營銷?有志者可以學文史,追尋自己內心的聲音。畢業後如果想實際些,再到國外去讀法學院、商學院也不晚,而且十有*會更成功。記住孟子的話:“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此天之所與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不能奪也。此為大人而已矣。”這話的意思是:心靈的功能是思考。凡思考必有所獲,不思考則無所獲。這是上天所賦予我們的。當你確立了對你的心靈而言是最重要的東西后,就不會讓那些瑣碎之務喧賓奪主地佔據你的心胸。這才是“大人”(或可說是精英)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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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和寫是事業成功的關鍵(1)
上節主要從歷史教學的角度討論了精英教育為什麼要以“解讀生活的文字”為中心,為什麼人文學科比實用學科更有助於達到這一目標。接下來討論的是一個更具體的問題:為什麼讀和寫是事業成功的關鍵,就此希望對被嚴重忽視的“大學語文”提供一些個人的意見。 記得1979年我剛考進北大中文系時,母親非常遺憾地對我說,她辦公室的所有同事對我選擇中文系都表示惋惜。理由很簡單:北京市前幾名的高分,去哪裡不可以?學中文有什麼用?誰還不會中文?
如今30年過去,我這個中文系的畢業生似乎有責任回答這個問題,而且自信能夠令人信服地回答這個問題。可惜的是,這並不是因為我得益於中文系的訓練。我做學生時是個反對用專業來界定自己的反叛者,在中文系大量逃課,而且至今仍然認為中文系的專業訓練對自己沒有太多用途。只是出來讀書教學多年,比照美國的英文教學(因為英語是美國人的母語,也就相當於中國的中文教學),漸漸看清了母語教育的重要性。
很多人把中文和傳統文化混為一談。一提中文彷彿就是李白、杜甫、唐宋八大家、《紅樓夢》等,彷彿中文教育的目標就是要學生有一些傳統文化的基本教養。我稱這是典型的“中文系的中文”,對其他系的學生並無不可或缺的價值。我所謂的中文教育,更像是美國大學裡的英語訓練,是一種公共語文教育,最終落實到閱讀和寫作。讀和寫的能力是相互影響的。任何專業都需要這兩項基本技巧。如今出國留學很熱。去美國讀本科要考的SAT,讀研究生要考的GRE、讀商學院要考的GMAT、讀法學院要考的LSAT。這些考試最關鍵的一部分內容就是語文測試。它們和針對外國人的托福考試一樣,其實就是美國的大學語文考試。仔細分析一下這些考試(特別是託福)就明白,人家並不藉機宣揚美國的傳統文化。恰恰相反,考試的設計者的一個目標就是怎樣做到“文化中立”,即避免使用某個文化、宗教或社會中特殊的概念,免得在別的文化中生長的學生不懂,考起來有了劣勢,影響了公正性。考試的宗旨,是檢測學生吸收資訊的速度和準確性。寫作部分也儘量避免特殊的文化主題,而是集中於世界各種民族和文化都必須面對的問題,比如是否應該反對吸菸等,考的是你的思維,是你能否把自己的思想清晰地表達出來。
人家這麼考,主要是因為美國的大學和研究生課程對讀和寫的能力要求很高。這方面不行就很難有良好的學術表現。對此我有親身的體會。我在耶魯先讀東亞研究碩士,再接著讀歷史博士,並不是文學或語言的專業。但在讀寫訓練上,強度相當大。特別是比較一下在北大中文系讀文學本科的經驗,實在有天上地下之感。
先說讀。在北大中文系讀書時,我們的閱讀量實在很少。比如,中國古代文學課上了兩年,主要教材就是遊國恩主編的《中國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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