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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開函谷關出擊,在曹陽再次擊敗周文軍。周文退到澠池,在這裡與章邯決戰,戰敗自殺。
周文戰敗自殺的訊息傳到滎陽城下,田臧等將軍對吳廣坐視友軍覆沒的態度忍無可忍,相與計議道:“周章軍已破矣,秦兵旦暮至,我圍滎陽城弗能下,秦軍至,必大敗。不如少遺兵,足以守滎陽,悉精兵迎秦軍。今假王驕,不知兵權,不可與計,非誅之,事恐敗。”(《史記·陳涉世家》中,將“周文”作“周章”,如同“陳勝”之稱“陳涉”)
於是田臧等人矯陳勝之命殺掉吳廣,將他的人頭送給陳勝,以示並非造反,而是請命。陳勝也拿他們沒辦法,賜田臧楚令尹印,以為上將,對他們的行為表示了認可。田臧以李歸等人繼續圍攻滎陽,親率主力向西堵截章邯,雙方會戰於敖倉,田臧軍大敗,他本人死於亂軍中。章邯繼解滎陽之圍,李歸等人也戰死了。原本大好的局面,一下子逆轉了。
秦軍別將擊破楚將鄧說於郟,章邯親率大軍擊破楚將伍徐於許,這兩位將軍逃回陳,陳勝大怒,又殺掉了鄧說。章邯乘勝攻陳,陳勝的柱國蔡賜戰死,陳勝出監駐紮於陳西的張賀軍,章邯擊張賀,楚軍再敗,張賀戰死。
陳勝退出陳,經汝陽轉移到下城父,此時已是寒冬臘月。在秦軍浩大的聲勢下,陳勝身邊的人也開始動搖,他被自己的御者莊賈刺殺,莊賈隨即投降了章邯。
陳勝被埋葬於碭,諡為“隱王”。《諡法解》雲:“諡者,行之跡;號者,行之表。”諡號是根據死者生前行跡所給予的相應稱號,《周書·諡法》曰:“隱拂不成曰隱。”這並不是一個好字眼。
陳勝雖然首義亡秦,但他在人格上有致命的缺陷。
他年輕時對朋友們說:“苟富貴,無相忘!”可等到他稱王后,老朋友去看望他,他卻大擺排場,嚇得老夥計們吐舌頭:“夥頤!涉之為王沈沈者!”老朋友們不懂得禮數,“或說陳王曰:‘客愚無知,顓妄言,輕威。’陳王斬之。諸陳王故人皆自引去,由是無親陳王者。”
至於他手下的將軍,“陳王以朱房為中正,胡武為司過,主司群臣。諸將徇地,至,令之不是者,系而罪之,以苛察為忠。其所不善者,弗下吏,輒自治之。陳王信用之。諸將以其故不親附,此其所以敗也。”
這個“隱”字,對他一生的評價是恰當的。
西漢的賈誼評價他道:“陳涉甕牖繩樞之子,隸之人,而遷徙之徒也,材能不及中人……”然而正是這樣一個人,在歷史的天空中,第一次掀起質疑天命的滔天巨浪!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偶然的行為,為未來兩千多年的歷史開闢了一種可能的道路。
漢高祖時,為陳勝修繕陵墓,置守陵三十家,直到西漢末年大動亂,這座墳丘才徹底淹沒在荒草中,被歷史所遺忘。今天,這座陵墓還孤零零地守望在徐州以西七十公里的芒碭山南麓,在又一個大變革的年代裡,被修繕一新。嶄新的墓碑上是郭沫若先生的題字“秦末農民起義領袖陳勝之墓”,似乎還算不得是古物。
一個時代雖然結束了,但新舊兩個時代的思想,還在衝突著,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體現著——只是當時的人,未必明白而已。
滄海終究化作桑田。
七、未來的天空
陳勝稱王,前後不過六個月。然而他留給歷史的影響,卻是異常深遠的。
陳勝死後,起自會稽的項梁儼然成為了義軍的領袖,他屢次擊敗章邯,也自得意滿起來。定陶之戰,在一個漆黑的雨夜裡,章邯放手一搏,夜襲楚軍,楚軍大敗,項梁戰死。章邯相繼擊滅各路諸侯,似乎完全扭轉了秦王朝的危局。
趙王武臣被大將李良所殺,張耳、陳餘復立趙歇為王。章邯北上攻趙國,張耳輔佐趙王歇守鉅鹿城。陳餘收兵於外,卻遲遲不敢進兵解鉅鹿之圍,反倒是遠來的項羽破釜沉舟,在鉅鹿城下大破章邯、王離,盡殲秦軍主力。張、陳二人自此決裂,從刎頸之交變成不共戴天的仇人。數年後,張耳協助韓信,在井陘口背水一戰,斬陳餘於水之上。從此陰陽異路,這一場友誼,就這樣告終了,這大概就是“白首相知猶按劍”吧?
章邯在戰場上失利,在朝中又被趙高陷害,只得投降項羽。他的二十萬軍隊,在新安被項羽坑殺,只剩下他和司馬欣、董翳三個光桿將軍,一時間怨滿三秦。
沛公劉邦先入關中,史稱“高祖入關中,五星聚於東井”,是了不得的祥瑞。項羽給他擺了一出鴻門宴,卻偏偏又不忍心動手,氣得老頭子范增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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