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搗鬼者傳 (25)
第十一章 “我告訴你,###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
一
陳殿龍連遭慘敗,他只能把所有砝碼都押在後山水庫上了。只要水庫不能按時竣工,明年春天不能向下遊的幾十萬畝農田供水灌溉,也算是李斌推行修正主義路線的一大罪狀了。他跳上吉普車,匆匆向後山水庫奔去。小車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奔跑著,那路面早已被來來往往的汽車拖拉機和牛車輾得凹凸不平,一路上都是坑坑窪窪的。吉普車搖搖晃晃地吃力爬行著,坐在車裡,陳殿龍覺得就像坐在篩板上,一路顛簸個不停。他被震得頭昏腦脹,腰也酸腿也痛。好不容易走到一條較為平坦的路面,小車加快了速度,陳殿龍靠在座背上,閉目養神。忽然“嘎吱——”一聲,小車突然急剎車。巨大的慣性使得毫無防備的陳殿龍整個人向前撲去,一頭撞在扶手扛上。突出的兩個門牙差點被撞斷了,痛得直冒冷汗。他火冒三丈,“他媽的,你是怎麼開車的!”他正要張嘴罵人,司機已跳下車。陳殿龍只好嚥下一肚子的火,鐵青著臉,悻悻的坐著。原來小車下坡時,三叉路口突然竄出一輛手扶拖拉機來,吉普車和手扶拖拉機差點撞得個人仰馬翻。小車司機狠狠的把開手扶拖拉機的農民大罵了一頓,才回到駕駛室,一踩油門,發動機“嘶嘶嘶嘶”響了幾聲卻起動不了。司機叫了聲:“糟糕。”跳了下去,掀起車蓋修車。誰知個把鐘頭過去了,車子仍無法啟動。司機抹了抹滿頭的汗水,苦著臉攤著兩手說:“陳主任,車沒法修了。本該要送去大修的了,可硬要湊合著用,這下可好了,在這半路上拋了錨,真是麻煩。”
“媽的。”陳殿龍暗暗罵了一聲,只得跳下車。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離水庫工地還有十幾公里遠,靠雙腳走著去,非累斷了他的腿骨不可。陳殿龍道:“你再修修。”
司機說道:“沒法修了,你只能步行走著去了。”
“他媽的,真倒黴。”現在正是夏季,雖說才是上午九點多鐘,可太陽已經火辣得很了。在這種天氣裡步行十幾公里,那不是苦煞了他?可是不步行又有什麼法子呢。陳殿龍只好邁著雙腿,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沒走幾步,他已汗流浹背,才走兩三里路,他已累得直喘粗氣,雙腳也磨起了水泡,痛得他呲牙咧嘴的。“他媽的。”陳殿龍又憤憤的罵了一句,在路邊一塊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他掏出煙來邊吸著邊揉著小腿。這時,背後響起了歌聲:“車兒破,牛兒瘸,趕車的哥哥牛背背上坐,揮牛鞭,趕破車,穿山溝過坎心頭樂。你問我,為何樂,哥哥趕車娶新娘……”陳殿龍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小夥子趕著牛車向他走來。一肚子悶氣的陳殿龍也被那小夥子自編的歌兒逗笑了,他正盤算著要不要坐他的破牛車趕路,還未打定主意,牛車已經從他身邊走過了。“唉,堂堂的一個縣革委會副主任,坐著破牛車,豈不讓人笑掉大牙?罷罷罷,若是靠自己雙腿走到水庫,非累斷了腿不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呀,暫且屈就吧。要是趕車的是一個姑娘,那就夠浪漫的了。”陳殿龍想。這時,牛車已走得有十幾米遠了。陳殿龍喊道:“喂,趕車的,等等我。”
小夥子像是沒有聽見,仍在搖頭晃腦地唱:“娶新娘,樂呵呵。坐著破車似篩籮,走一步,顛三顛,屁股也被顛挪了窩,搖搖晃晃倒在哥胸窩。哥呀喜得心裡燒著一團火,一把把雙手捧起新娘的臉蛋兒瞧,啊呀呀,嚇得哥哥一大跳,心裡叫娘小腿直打哆嗦,原來哥捧了個滿臉的馬蜂窩……”
陳殿龍見小夥子只顧哼著俚曲沒有停下牛車,他也顧不得腳板痛,一拐一瘸的向牛車追去。小夥子也許是一人趕車悶了要尋開心,看看陳殿龍離牛車還差兩三步了,他突然“嗨”一聲大喝,狠狠的抽了牛背一鞭。牛捱了一鞭,撒開腿就跑。“咕咚咚,咕咚咚”,牛車一下子又跑出了十來米遠。陳殿龍急得大喊:“喂,趕車的,停一停,載我一程……”
小夥子卻揚起鞭大笑道:“哈哈哈哈——追車的,你快追上來呀。”
陳殿龍才跑了幾步,雙腳更痛了,他只好停止追趕。心裡恨恨的罵:“他媽的,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在縣裡誰敢小看我?現在倒好,連這奶毛還未退盡的毛頭小子也敢耍弄起我來了,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裡,真他媽的有眼不識泰山。”
小夥子也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他見陳殿龍不追趕了,他又“籲”的一聲,拉了拉牛繩,牛放慢了腳步,不緊不慢的走了起來。陳殿龍以為小夥子是在等他,他又放開腳步追趕牛車了。這小夥子也真絕,見陳殿龍緊趕慢趕,離牛車還有三四步遠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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