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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些事?”豬頭說,“何況李斌和符愛民在他們的眼中也只不過是些小魚小蝦。”
“豬頭,給我弄壺茶來,我口渴得很。”
豬頭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來說:“主任,我覺得我們這些人就像大戲裡的小丑。”
“小丑?”陳殿龍愣了一下,“什麼小丑?”
豬頭說:“大戲裡的小丑呀。說得難聽些,陳主任,我總覺得我們幾個就像報紙上說的跳樑小醜,整日跳上跳下的,不是搞陰謀詭計,就是兩面三刀,整天干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們乾的事怎麼是見不得人的?”陳殿龍問。
“你想呀,批人鬥人整人,破壞生產、破壞建設,有哪一件是光明正大的?有哪一件不是陰險毒辣的?無怪乎老百姓們都說我們幾個是從沒幹過幾件好事的王八蛋。”
“媽的,這不是在詆譭我們麼?”
“我覺得老百姓罵的也有道理,這些年來我們的確是壞事幹了不少好事卻沒有幹過一件。”豬頭說。
陳殿龍不高興地道:“什麼沒幹過一件好事?我們造反、奪權,批走資派、鬥牛鬼蛇神,一件件他媽的不都是大快人心的好事麼?”
“可老百姓卻不這樣認為。”豬頭說,“我外甥就問我,小舅,你們今天鬥這個明天批那個的,整天說要抓階級鬥爭,要抓路線鬥爭,為什麼就不懂得抓抓生產搞搞建設?整天這樣折騰來折騰去的,折騰得我們貧下中農生活越來越苦、人越來越窮,三天兩頭揭不開鍋。”
“這是反動思想,這是階級敵人搞破壞,得批鬥。”陳殿龍說。
“哎呀,陳主任,要是別的人說了,我還真得把他當作階級敵人抓了起來。可我外甥我還不瞭解他麼?三代貧下中農,根正苗紅,老實人一個。”豬頭說。
“貧下中農就不會蛻化變質?就不能叛變?就不能成為反革命?”
“嘿嘿。”豬頭笑了,“要是這樣的反革命,在下面農村,多了,你哪兒抓去?抓也抓不完。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老百姓總是反對我們卻不擁護李斌和符愛民他們?”
“得了,豬頭,你有完沒完?還不快去弄水來。”陳殿龍喝道。他不得不承認豬頭說的也有道理,他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實是不得人心。但他心裡更加明白,就算面前是萬丈深淵,他也只能這樣走下去了,因為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要麼是飛黃騰達,要麼是粉身碎骨,不是天堂就是地獄,我已沒有別的路可走了。”他心想。
陳殿龍歇息了一會,決定親自去找周紅談談,他不相信也是靠造反起家的周紅會死心塌地的跟著李斌的指揮棒轉,會在反擊右傾翻案風這個關鍵時刻敢把自己的政治前途置於不顧。他來到工地指揮部,周紅和幾個技術人員正忙著研究什麼,見他走進來也沒有一個人和他打招呼。“嗬,都不把我當人看了。”陳殿龍惱火地想。他們在討論水庫工程,陳殿龍聽不懂,更沒興趣,只好在一旁坐下,一邊吸著煙一邊打量著周紅。大半年時間不見周紅,她已經大變樣了,渾身上下曬得黑紅黑紅的,活脫脫像一個長年累月與泥水打交道的農婦村姑,人也變得蒼老了許多。“無怪乎豬頭說鬥不過她,看來她真是大變樣了。”陳殿龍想。他邊吸著煙,邊在心裡盤算著怎樣和周紅談話。不一會,周紅佈置完工作,人們都走了出去,周紅拿起柳條帽要走,陳殿龍叫道:“周紅。”
周紅回過頭問:“有什麼事?”
“小周,你成了一個大忙人了。”陳殿龍噴著煙說。
“這麼大的一個工程壓在肩上,當然忙了。我工作能力又差,經驗又少,還真有點應付不過來。”周紅說。
“不抓綱嘛。毛主席是怎麼說的?路線是個綱,綱舉目張。我們只要抓住了階級鬥爭和路線鬥爭這個綱,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了。”陳殿龍噴著煙說。
“你沒什麼事吧?我忙得很,沒空和你閒聊。”周紅說。
陳殿龍又噴了一口煙,拖長著腔調道,“小周呀,你可要注意些喲,在這個時候,你忙來忙去,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呢?”
“你是什麼意思?”
“這是明擺著的嘛,現在正是兩個階級、兩條道路、兩條路線生死大搏鬥的關鍵時刻,你卻忙著抓生產,這不是為走資派評功擺好,為走資派臉上貼金,為走資派做嫁衣裳麼?”
“胡扯。”周紅說,“不抓生產,不搞建設,我們吃什麼?穿什麼?”
“反擊右傾翻案風是當前全黨全國人民的一件頭等大事,全國各地都展開了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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