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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不耐煩的說:“我幹嘛要知道你是誰,你是烏龜還是王八又關我什麼事,哪有你這樣死皮賴臉的呢?”
“我是陳殿龍,縣革委會副……”
“嗨,我又不是屠夫,你是真的龍還是假的龍又關我屁事。少羅嗦,快下去。”小夥子揚起牛鞭說。
陳殿龍以為他要打人,嚇得忙抱著頭往下跳。誰知一腳踩在沙子上,腳一滑,他“卟嗵”一聲摔了個狗吃屎。小夥子哈哈大笑了起來。陳殿龍氣得狠狠的罵:“我操你祖宗八代的。”
小夥子一聽陳殿龍要操他祖宗八代,也頓時來了火,他操起糞杈喝道:“你敢罵人,我揍你……”
陳殿龍嚇白了臉,在這荒山野嶺裡,小夥子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他往哪兒逃?怕不被人家揍扁了才怪呢。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忙道:“我不是罵你,我是操這些石頭。”
“嘿嘿,真是新鮮,這石塊也能操?”小夥子也樂了,連連道,“喂,追車的,你操給我看看,操呀。”胡鬧夠了,小夥子才趕著牛車轉入叉路口,一步三晃地走了。老遠,還聽見他哼著歌聲:“車兒破,牛兒瘸,趕車的小子牛背背上坐……”
陳殿龍一肚子的氣沒地方出,他狠狠地朝小石塊上踢了一腳,誰知那是埋在地下才露出一丁點兒的一塊大石。“哎喲——”陳殿龍痛得呲牙咧嘴,尖叫著蹲了下來,好半天也站不起身。
二
中午時分,陳殿龍才一瘸一拐地來到水庫工地。他見工地人們依然熱火朝天的幹著活,就對豬頭破口大罵:“你是怎麼搞的,一個小小的水庫也玩不轉。來了十幾天了,工地為什麼還不停工下馬?你真他媽的沒用。”
豬頭叫起屈來:“喲,陳主任,我在這兒無職無權,誰會聽我的?何況符愛民是這兒的第一把手,除了回縣城開會,他天天都在這兒坐鎮指揮。”
“放你媽的狗屁。”陳殿龍罵,“事情都是壞在你的手上。什麼無職無權?你不是縣裡派出的領導小組麼?反擊右傾翻案風是當前壓倒一切的頭等大事,一切都得給運動讓路。怎麼是無職無權?有職你不會抓,有權你不會搶,媽的。”
“運動領導小組不是給撤銷了麼?”
“撤銷?他李斌有什麼權力撤銷?有誰敢阻撓和反對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就批他鬥他,媽的。”
豬頭苦著臉說:“我確實是鬥不過符愛民和周紅這兩個王八蛋。”
“說你是個豬頭,你還真是個豬頭。你就不會動動腦筋,想想辦法。”
“我這人腦袋是不大靈動,沒你那麼多的壞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豬頭苦著臉說。
“所以我說你是一個草包嘛。”陳殿龍罵。
豬頭訴苦道:“這也不能全怪我。剛來工地時我向周紅傳達你搞運動搞反擊的指示,嗨,這臭孃兒真是他媽的蠍虎了,狠狠地臭罵了我一頓。還說,我再亂說亂動就把我扔到水庫裡喂王八去。媽的,你沒看見她那個兇樣,活該她一輩子做老姑婆,找不到老公。”
“怎麼會?她也敢抵制反擊右傾翻案風?”
“這臭婆娘有什麼不敢的?”豬頭說,“她的膽兒可大著呢。”
“他媽的,這個臭婊子真不知道讓李斌給灌了什麼迷魂藥了,跟走資派一個鼻孔出氣,心甘情願地為他賣命為他效勞了。”陳殿龍惱火地說。
“豈止一個鼻孔出氣?她簡直是和李斌他們同穿一條褲子了。”豬頭說。
“真他媽的是頭髮長,見識短,她也不想想,跟著李斌走她會有什麼好處,李斌倒了還有誰能救她。”陳殿龍說。
“陳主任,符愛民和周紅在這兒擰成了一條繩,兩人一唱一和的。得想辦法把他們拆散了,最好是把符愛民這老王八蛋給撤了,事情就好辦得多了。”豬頭說。
“咳——”陳殿龍嘆了口氣說,“這我焉有不知?可是說撤就能撤的麼?我還沒有這麼大的權力呢。再說,他還有李斌護著他呢。”
“找黃衛東呀,他是地區革委會副主任,還撤不了符愛民的職?”
“你懂個屁?你以為符愛民是一個人麼?他和李斌背後有一條線的呢。”
“這,我就沒轍了。”豬頭說。
陳殿龍頹然地說:“我讓豆皮和吳剛平寫了一份揭發符愛民利用職權貪汙受賄的材料寄到了地區革委會和省革委會去了,都差不多兩個月了,卻沒見一點訊息,也不見上面有人下來調查。媽的,也不知那些人除了吃乾飯還能幹啥。”
“嘿,現在到處搞運動,誰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