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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然大怒,想把他立即剁成肉泥或烹成肉醬。秦相範睢和他畢竟喝過幾次酒,受過一些禮,有些交情,關鍵時刻幫了他一下。範睢對秦王說,為人臣者,最想有機會身殉其主,好當忠臣,萬萬不可成全他們。不如放回去,讓他們自己犯錯誤,被其主殺掉,落個當侯臣的下場。秦王聽了,深以為然。
三個月後,楚王去世,太子登基。新王論功行賞,黃歇的多年追隨和赤膽忠心總算有了回報。楚王命他為楚相,又封為春申君,賜淮北十二縣。
春申君為相,深知秦國乃楚國之心腹大患。幾十年來,秦國不斷侵擾楚國,兩國之間,爭戰無已,而楚國每戰必敗,每敗必潰。六年前,秦將白起率幾十萬銳士,大破趙軍於長平,一夜活埋了四十萬趙卒。訊息傳到楚都,全國上下,無不心驚膽戰,深感“白色恐怖”。正是這位白將軍,幾年前,曾一舉攻破楚國的郢都,嚇得楚王落荒而逃。
為了抗秦,春申君行合縱之策,集六國大軍,以楚王為號召,西出攻秦。兵一出函谷關為統一整體。《呂氏春秋·有始覽》:“天地萬物,一人之身也,,就被秦兵擊潰。六國大軍作鳥獸散,行動迅速,不到一日,便都不見了蹤影。兵敗之後,春申君只好對秦國實行懷柔政策,反覆強調秦楚之間“唇齒相依”的友好鄰邦關係。為了兩國友誼,楚王一再遷都,由陳遷到鉅陽,後來又遷到淮河以北的壽春,離秦國邊境越來越遠。像所有國際關係一樣,國家相互間離得越遠,關係也就越好。
攘外之後,春申君便開始安內。他一直在為一事心煩,此事既關於楚國的長治,也關於他自己的久安:那就是楚王無子。
問題顯然出在楚王身上。一後三妃六嬙九嬪不說,光是有宜子之相的美女送進宮去的又何止成百上千呢,而且都經過郡縣一審,相婆二審,春申君自己三審的。後來,更是不論美醜,只要是豐乳肥臀的,便送進宮去,讓楚王一試。可幾年下來,宮女們仍一個個如花似的,就是沒有一個結果。
春申君為此食不甘味,寢不安席,心裡萬分著急。但此事只能分憂,無法代勞。他今日能貴為楚相,全在楚王一人的恩寵。楚王之後體的絕對同一稱之為“絕對”,即一切存在的最初本原。黑格,無子即位,他的富貴也就難以為繼了。當年楚王登基之時,他已將楚王的兄弟們得罪遍了。他日,無論兄弟中誰被立為楚王,他不要說富貴了,恐怕性命也將難保。
春申君的心事,據說被一個人看破,他就是相府中的舍人李園。
李園投在其門下已經好幾年了。他是趙人,韌來投靠時,春申君嫌他瘦小枯乾,相貌委瑣,且無雞鳴狗盜等一技之長,本不想留他。後春申君恐別人說自己以貌取人,傳到孟嘗君、平原君和信陵君那裡,有損其愛才好士的清譽,才勉強將他留下,心想,反正養客如養羊,多一隻少一隻沒什麼關係。李園來後,一直恭順老實,行事小心,從無過失,倒也沒有顯出不是人才的樣子。
一個暮春夜晚,暖意融融,花香隱隱。春申君在吳地新落成的相府宅第的後花園裡大宴賓客。這時,李園帶來了一個盛服裝扮的年輕女子。
那女子,妖嬈中帶著幾分清麗,婀娜中自有一種風情,眉目流轉之間更是含著盼顧。李園說她是自己的妹妹,叫李媛。春申君聽了哈哈大笑。那李園生得獐頭鼠目,如何能有如此標緻的妹妹?李園被春申君笑得心中發慌,趕緊伏地,叩首如搗蒜,好在春申君並未深究。那女子不但美貌驚人,而且才藝超群,彈琴鼓瑟之外,還能說詩論經,閒談經濟大事,讓春申君一下子著了迷。
春申君畢竟是忠臣,知道侍君為上的為臣之道。幾日後,他便將李媛盛裝打扮起來,送進了楚王的宮中。後來聽說,那李媛的才藝還未有機會充分發揮,就有了身孕,為楚王產下王仔一名。
郢都城內一時盛傳,說那楚王的子嗣實際是春申君的骨肉。好在流言止於智者。酒肆茶樓裡,智者們聽到這些謠傳,皆曬笑不止,露出不屑之色。據智者們分析,這楚王的子嗣,不一定是春申君的骨肉,倒有可能帶著李舍人的基因。
李斯對坊間的傳言並不熱衷。從講政治的高度來看,只要楚國能長治久安,何必管他是誰家的孩子呢?重要的是,兩年後自己能否成為春申君府中的舍人。他的野心其實不大,日後若能回上蔡郡府為官一任,幾年的學也就算沒有自求。
要想將來能見到春申君,現在先要贏得荀卿的好感。
在蘭陵,李斯每天清晨即起,先將前院兩大缸水灌滿,然後把堂前的地掃灑一遍,算是為先生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