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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實在是太少了!因為權力、財勢、門戶、欺詐、社會偏見、歷史傳統從各方面介入了婚姻的選擇和家庭的組合,而這一切又往往假以父母恩德,親友關心種種名義,使個人的反抗很不容易湊效,這是我們這個社會的不幸,也是當今時代的一大悲劇!但是,除此之外,更有另外一種可悲的情形,那就是:環境已經給某些人的婚姻提供了選擇機會,當事者卻不自知,依然麻木地生活,苟安於現狀,這實在讓人扼腕嘆息!”
“高論,高論!”田伯林雖然是以慣常使用的客套話來附和,但他也意識到這話是衝他說的,反正他此時的心境可以接受這段說詞,只不過是,他不願意與人直接討論自己家裡的事情,倒是有興趣提出了一個反問:“聽說姚先生是位獨身主義者,這話可否當真?”
“我說過要獨身生活,但那不成什麼主義。”姚太如閉上了眼睛,甩了一下頭,又睜大眼睛說,“不必說我——情願獨身的人這世界上不少。有的人在婚姻問題上乾脆認為:苟且不如無呢!”
“如此說來,姚先生是主張非醴泉不飲,並無超脫紅塵的意思了?”田伯林頗有點深究的意味。
“不要說我吧!這個‘苟且不如無’並不是指我,我肯定不屬於他們這一類。”對自己的事比對別人的事往往更難說清。姚太如字斟句酌地說,“嗨——我的情況可完全不同,是生活讓我做出了這個選擇!也可以說,這做作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問題是二者不可得兼呀...我只是為了追求某一方面的事情而不得不拋舍另外一些方面的事情罷了!”
“原來是這樣。。。”田伯林似乎有所領悟,“那你定是個志懷高遠的人了?”
姚太如馬上發現此時此地不是深論這些問題的時候,便剎住了這個話頭。他噤聲閉目了好一陣,像很有些抑鬱似的。他也是在愁著這夜校的教師一時無處可找,感到要幫助李黑霞從這個舊式家庭中解脫出來,難度不小,可能要讓人失望了,他不覺兩手一攤,一聲長嘆:“嗨——天不助我也。。。 ”
當時,田伯林對姚太如這種神經質的驚歎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但隨後就把它當成了對“志懷高遠”這個問題的回答。
隨後,幾個人的談話便愈顯空泛,夜校教師的事也就擱置下來了。
但只又幾天過後,事情出於意外。一天晚上,田伯林從外面歸來,敲開了李墨霞的臥房,說他有事。看那神色,像是喝了些酒。李墨霞知道他喝酒很有節制,他今天也沒有醉,只是顯得有點興奮。李墨霞給他倒了杯水:“你真有事情要說?”
“墨霞,你說過想要離開家去教書麼?”田伯林從沒這樣提出過問題,“小波子你也願意帶走?”
“我不是跟你說過多次了麼?”李墨霞不解其意,“怎麼你這會兒突然提起這話來?”
“我想你說這話會是認真的,這樣,我也不打算拖累著你了。”田伯林第一次爽快地答應了放妻子出門去教書。他心裡當然明白,這不僅是讓李墨霞去教書的事,很有可能導致他們最終走向分手。
“這也不能說是你拖累了我。。。 ”李墨霞想分擔出自己的一份責任,但又不好多說,便問,“你是答應去我大哥那裡說話了?”
“姚太如有些話也說得有些道理,不是兩廂情願的事多為不幸。不過,他並不完全明白,真要是把這件事情辦妥卻不是我張口便成的。如果我去跟壽公說起這事,他同意自然好,他如果不同意呢,我又能怎麼辦?甚至,他要動氣,教訓我一通,事情不反倒弄僵了?”
李墨霞想,這不還是在拖拉麼?再一想,他說的也是實情,“那該怎麼辦呢。。。 反正我已鐵心了!”
“我看你我暫時都不要去與壽公說這事,最好先寫封信給你二兄德公,我想他會開明些,還可以給你的老師周樸寫封信,讓他們先給你我說了話,壽公再問起時,便好回話了,這樣,事情或許能夠辦成,你說呢?”
李墨霞一聽,心裡豁然明亮。怎麼這些天來自己就沒有想到這迂迴的一著?二兄德公以前曾經極力主張過她從教,老師周樸更會給她說話,她抗婚那時,周樸在信中就出過這個主意。他們的意見也一定會產生作用,事情至少有*成可能辦妥。她朝田伯林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在一個保守閉塞的環境裡,即使是做出一個很小的決定也會顯得十分的艱難。這是田伯林第一次主動採取行動來促成李墨霞離家,只是李墨霞尚不知道,這不僅是由於姚太如的鼓動,還有著更為重要、更為複雜的情景激發了她丈夫的思緒。txt電子書分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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