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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多麼荒謬,荒唐,荒廢的言語和行為。
是不是到了周致寒那裡,都會變得順理成章。
還是他其實當時中了蠱,把自己的生殺予奪之權全盤交出去,脊背迎上利刃,虔誠地為情受死。
情人的傷害比陌生人的崇拜還甜。
“我會還你錢,按你說的數字還,給我一點時間。”
“我不會跟你走。”
”是的,我喜歡你。“
”可是我不能離開沈慶平。“
”我欠你,你要什麼,我能做到的都答應你。“
”不,我不會跟你走。“
斬釘。截鐵。
她說愛他的時候,也是這樣肯定的。
他一點都沒有懷疑過,那些好日子,周致寒每天給他一封郵件,在稱呼那個地方寫如晤,落款那個地方寫如在的日子。
她把烏雲長髮散在他臂彎中靜靜躺著,素面朝天,眉目入畫,忽然撲哧一笑,睜開眼講一個笑話給他聽的日子。
她聽他的雄圖大業,把有關自己的部分加進去,一茶一飯都思量的日子。
顧子維到最後,孤身遠去香港,到最後一刻和周致寒告別。
他都沒有辦法從天堂和地獄之間的反差中緩過神來。
他不肯相信周致寒騙他。
但她分明自己也承認是騙他。為了最沒有創意的理由。
到現在,連顧中銘也不以為然:“難得看到你死心眼,騙就是騙咯,說不是你心裡好過一點麼,最少人財沒有兩失?”
顧子維覺得表弟真的還嫩:“剛才我說,老沈最後兩百萬拿去給周致寒買債券,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嗎?”
顧中明不是傻瓜,略一思考:“你的意思是說,她有足夠魅力讓男人為她赴湯蹈火,以你當時的身家背景,她沒有必要花那麼多功夫在你身上。
顧子維點點頭。”還有就是說回胡蔚那一單,老沈對周致寒這個好法,她自己不讓位,誰能逼得她走。“
那她為什麼要走,對沈慶平沒感情了嗎?
顧子維眼角掠過不易察覺地陰鬱之色,緩緩說:”我恐怕,是因為太有感情了。
舉杯示意顧中明喝酒,他喃喃自語:“到底上一輩子誰欠了誰。”仰頭幹下,醇酒濃烈,滾過喉頭,流進胃裡,激起一陣微醺,顧子維忽然有一點傷感,腦子裡不知怎麼,泛起許久前記得的一句納蘭詞:嘆此際淒涼,更何必滿城風雨。
他到這裡,緬懷往事已畢,終於轉回開頭提到的那一樁三百萬的小交易,小小一個導火線,簾幕剛剛拉開,戲子粉墨登場,眼見就是滿城風雨。
他娓娓談來,千頭萬緒的事,也不過三言兩語。顧中銘沒有白在生意上歷練,一頭一腦,清清楚楚聽入耳中。乍然詫異:“三百萬現金入股沈氏集團?你剛剛說談的是收購。“
“煙幕彈而已。”
“入股沈氏幹嗎?他做基建,大部分是國家訂單,又不上市,合適你嗎?”
顧子維聽到表弟問出一連串問題,臉上一直保持神秘微笑,細看那笑容又相當勉強,完全不像衷心而發。
一瓶馬爹利快要到底,冰塊已經加了三次。
“沈氏集團,名義上姓沈,其實沈慶平只持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其他股份,在過去十數年做政府關係的過程中,陸續轉去給關鍵人物,相當分散,另外有百分之十一,在周致寒手裡。”
“沈氏的股東條例中,第一條就是,非經全體股東同意,股份不可外售,如有股份轉讓意向,股東享有平等的優先回購權,如無人主動認購,存續股東以持股比例自動認購相應股份。”
顧中銘恍然:“你入股沈氏,是為了收購他的其他股份?”
沈慶平只有百分之四十九,即意味著,一旦顧中銘成功拿到沈氏集團的股東身份,理論上就有可能將其他零碎股份全部收購到手,將沈慶平的大股東地位一舉打翻,入主所有業務的最後決策位置。
但是,顧子維做金融投資出身,他入主沈氏集團,如同道士主持了和尚廟,大家都是出家人,不過經不念一本,菩薩也不供一個。
到底為什麼?真的是為報情仇?會不會太翡翠臺八點檔了一點?
顧子維對顧中銘的猜測不置可否,入神片刻,放下杯中殘酒,看錶:“我該回酒店了。”
站起身穿衣服,一面叮囑顧中銘:“美國那邊還上午吧?給弟妹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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