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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新政革命”,無可挽回地作出了一個危險的道路選擇:中國毅然拋棄了大多數先發國家的成功模式,也拋棄了日俄這兩個“同學”的成功榜樣,單單選擇了一個特殊的先發國家——美國,作為學習楷模。
公既渡河,將公奈何?可以說,此後的一個世紀裡,中國一直處在這一次渡河所造成的嚴重後果當中。地理上相隔著半個地球,美國比任何一個西方國家都遠,但由於這個選擇,美國對中國的影響,比任何一個西方國家都大。
美國之所以成為一個決定性的影響者,之所以被革命黨想當然地認做成功模範,自然有美國方面的原因。
就在中國辛亥革命之前的19世紀和20世紀之交,美國完成了兩個決定性的跨越:一是美國的經濟實力超過了英國,成為世界第一;二是它的領土擴張抵達了西部邊界,大陸內的擴張事業結束,美國作為新帝國的對外擴張宣告開始。從此,美國開始了對全世界施加強烈影響的新世紀。
日本離中國最近,它對中國的影響,就是中國官方的十年“新政”,如果這個影響持續下去,就是中國繼續以日本為楷模,走漸進改革的道路。
美國離中國最遠,對中國的影響,就是中國民間革命黨的“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創立合眾政府”,就是中國突然改為以美國為楷模,轉向激進革命的道路。
19世紀和20世紀之交中國政治舞臺上的“維新派”與“革命派”之爭,也就相當於是中國本土的“日本派”與“美國派”之爭,最終的結果,以辛亥革命為標誌,“美國派”大勝,“日本派”大敗。
從國際上看,這個事件的發生,似乎理所當然——美國遠比日本成功得多、強大得多,對中國的吸引力,當然會大得多。
但是,美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現代化國家,卻並不能據此得出結論:中國以美國為楷模是最正確的選擇。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序章 中國現代化的老師不該是美國(6)
當時的情況是,可以被中國引為現代化楷模的“老師”級國家,其中的大多數,如英國、德國、俄國、奧國,包括後來的日本,在政體模式上,都是君主立憲制;而採用共和制的國家,如法國,卻是長期的內亂和復辟迴圈,墨西哥和南美諸國等“同學”級的後發國家,更是被嚴重的內戰所折磨。
舉目四看,除了瑞士等小國,在當時,實際上只有美國這一個先發國家,是透過人民革命建立了*共和政體,之後又高速實現了現代化。不難設想,假如沒有美國這個特殊範例,那麼,中國向先發國家學習如何建國,斷無任何可能學習失敗的*共和政體,即使對清政府充滿厭惡,也還是會將君主立憲制作為正確選擇。毫無疑問,如果在當時,中國學界能得出這樣的共識,那麼也不大可能有辛亥革命和*的*建國。
辛亥革命之後,中國毫無懸念地重蹈墨西哥和南美諸國的覆轍,直接陷入了軍閥混戰和四分五裂的境地。還是同樣的道理,如果沒有美國這個特例——既是世界第一強國,又是聯邦制的*共和國——中國也斷無任何可能義無反顧地堅持*共和不動搖,並堅決粉碎任何恢復君主立憲制的企圖。所有的理由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你看人家美國!
“你看人家美國!”成了登山賽上的大合唱也不無道理。整個20世紀,美國的成功不容置疑。僅以美國GDP佔全球GDP的比例這一個指標為例,1900年這個比例為38%,1913年為32%,1960年為26%,1980年為22%,2000年為27%,在這100年的絕大部分時間裡,美國的GDP都超過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一倍以上。就在日本和中國的GDP分列世界第二、第三的今天,也都只達到美國GDP的1/3左右。
在現代化這場登山賽中,美國就是最領先的那個領跑者,跑得最遠,也登得最高。跑得最遠,當然成為“頭牌老師”,登得最高,當然成為“頭號強盜”,這個雙重身份,使美國不僅享有獨家特權和超級自由,而且具有對整個登山賽的影響力,尤其是對那些一直在拼命登山但始終不得要領的落後國家。
首先,美國高高地站在山頂上,可望而不可即,這個光輝形象,大大強化了“你看人家美國!”這句話的效力,結果,在所有後發國家中,都湧現出勢力很大的本土“美國派”。這樣一來,外部有美國的施壓,內部有本土“美國派”的策應,這些國家的登山之路,必然會像受到引力作用一樣,不斷髮生朝向美國的偏向。
其次,這種朝向美國的偏向,具有“大海航行靠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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