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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原來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無聲息地都走了。
夏文敬不說話,走到床邊蹲下來,先從布袋裡拿出把剪刀把梁崢的褲子剪開了。剪完他又拿出瓶自己帶來藥給梁崢塗。梁崢疼得齜牙咧嘴,夏文敬也不吱聲。梁崢假裝叫喚,他還是什麼動靜也沒有。
叫了幾聲覺得沒趣兒,梁崢把頭搭到枕頭上也沒了聲音。突然他覺得有什麼東西輕輕柔柔地在後腰上碰了一下,開始梁崢以為是屁 股疼得腰也出現了錯覺,可是很快又碰。
過了一會兒,梁崢覺出不是「碰」,是「掉」,而且弄得他很癢,於是忍不住伸手撓了一把。撓完發現手指溼了,他以為是自己的血,把手拿到眼前卻是沒有顏色的「水」。
「子矜……你哭了?」
「沒有。」聲音分明有些異樣。
梁崢抬頭扭身想要看夏文敬。
夏文敬一伸手把他按住,接著又把一個藥瓶扔到他的眼前,「你別亂動。我給你上的是錦衣衛特製的藥,連著上三天,你的傷很快就會好的。」
梁崢笑笑,「錦衣衛還做藥?」
「你不知道錦衣衛有十八酷刑嗎?其中的杖刑很著名。」說著夏文敬把帶來的木頭架子架到梁崢的屁 股上方,又搭上被子,「你好生養著吧,我走了。」
梁崢伸手摸摸木頭架子,「你是提前給我準備好的嗎?」
門又響一聲,屋裡徹底安靜了。
梁崢因為捱了這頓打,國子監給他放了半個月的假。頭三天他不大能動,吃飯上茅廁都得讓人扶,看見戚興宗他也就裝沒看見,沒有挑刺兒找茬兒,任戚興宗大搖大擺地耀武揚威了三天。
夏文敬再沒來看他。
到了第四天,梁崢能自己下地走動了,便開始了他醞釀已久的報復行動。
頭一天,梁崢在床上飽飽睡了一整日。到了晚上,他先假裝睡著了。等戚興宗的床上傳來了微微的鼾聲,梁崢爬起來到屋外打了盆水,然後回來兜頭全都倒在了戚興宗的床上。戚興宗睡得正香,猛然驚醒後的狼狽程度可想而知。他當然知道梁崢是為了杖刑的事,看看屋裡又大都是站在梁崢一邊的,沒敢多說什麼,默默換了衣服收拾床鋪。梁崢抱著肩膀美滋滋地坐在床上看著他忙了半宿。
可戚興宗沒有想到他這噩夢還遠遠沒有結束,從那天晚上開始,在以後的若干天裡,他再也沒能睡上一個囫圇覺。
第二天,梁崢倒在戚興宗頭上的是自己的一泡尿。
第三天,梁崢抓了兩隻老鼠扔進他的被窩兒裡。
第四天,戚興宗已經不敢睡覺了。
其間他數次到司業、祭酒那兒去告狀。可告人這麼變態的事要有憑證,沒幹的被褥有栽贓陷害之嫌,不能當證據。助教到他們的號房裡問了幾次,所有的人異口同聲:睡得很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來那兩個跟戚興宗一個鼻孔出氣的,也早被梁崢威脅過了,不敢出頭。
第五天,戚興宗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他跟博士提出要換號房,得到的答覆是各號房已滿,他要想換得找到人肯跟他換。
梁崢一得到這個訊息,立刻放出話去:誰要是敢跟戚興宗換房,就是跟他梁崢作對,跟他作對,最後就是跟戚興宗一樣的下場。
這樣一來,還有哪個肯跟他換?於是戚興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硬挺。
第六天,戚興宗眼眶烏青,一副半人半鬼的模樣。
第七天,戚興宗形神分離,已如行屍走肉。
其實監裡的學官也知道這其中有事,可短短几個月,大家都被梁崢搞得頭痛不已。況且前些天梁崢受罰誰都知道他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地就打了戚興宗,不過是動手的自然理虧,老祭酒又在氣頭上,才讓梁崢受了那麼重的罰。現在明顯是梁崢不肯善罷甘休,兩邊的背景和家世又都不好惹,所以也就沒有人願意跟著摻和、深究孰是孰非,只等著他們私下裡自己解決。
第八天,進過上晡,梁崢正在號房呼呼大睡。夢會周公間,恍惚看見一個人影走到了他旁邊床位的地方。接著悉悉索索一陣響,梁崢醒了,戚興宗的床邊竟然有個人在哈著腰整理東西。
想偷偷搬走?!梁崢從床上一躍而起,拎起那人舉拳就要打。
「子矜?!」梁崢收勢已晚,身體一偏,拳頭落空,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梁崢撐起身體,「你怎麼在這兒?」
「我跟戚興宗換了房。」
「什麼?!」梁崢瞪大了眼睛,「是他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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