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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問他要問什麼。
戚興宗定了定神,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一句,「啟稟太子殿下,國子監內,有人意圖謀反。」
太子當時口渴,剛端茶喝了一口,這一下一口茶全噴在了陪坐在旁邊滿腦袋白頭髮白鬍子的老祭酒臉上。太子身後戚興宗的父親也立即石化了。
「你說什麼?!」太子把茶杯放到了一邊,瞪眼看著戚興宗。
戚興宗添油加醋地把那天梁崢的話說了一遍。下面所有參與了這件事的人和一眾國子監學官全都出汗了。梁崢腸子都悔青了:那時怎麼沒直接把他打死刨坑兒埋嘍?!
「逆子!你休要在那胡說八道!」戚興宗的父親忍無可忍罵了出來。
太子一回頭,「戚愛卿?這是……你的兒子?」
戚興宗的父親連忙跑到戚興宗身邊也跪下了,「殿下恕罪,都怪微臣教導無方,疏於管教,才……才……犬子才會在這兒胡言亂語。沒有聖旨,梁大人怎麼可能調兵來京呢?殿下不要聽他胡說。」
「我沒……」戚興宗剛要說話。
他父親一巴掌拍到他的後腦勺上,「還說!」
「哈哈哈哈!」太子樂了,「愛卿不要責怪令郎,本王自有分寸。論經提問,想大家都累了。不如稍事休息,讓我想想這『造反』之事該怎麼解決。」
其實太子朱標已經三十有二,又是有名的溫文儒雅、宅心仁厚,他當然知道這不過是小孩子打架,一時的狂言,只是自己也曾經年少過,十六七歲正是要臉面的時候,再說梁崢的話卻有不當,該說的他還是得說兩句。
喝了會兒茶,太子重新坐正,「梁崢是哪個?」
梁崢從人群裡站出來走到戚興宗旁邊跪了,「學生便是。」
太子把梁崢仔細打量了一番,見他樣貌端正、面無懼色,怎麼看也不像奸詐之人,倒先有了幾分好感,「梁大人本王見過,一表人材,氣宇不凡,是員忠貞不二的猛將,真是虎父無犬子啊,想不到轉眼間他的兒子也這麼大了。不過你知不知道調兵入京的話不可亂說,嚴重了是要掉腦袋的。」
「學生明白,學生知錯了。」梁崢這會兒頭貼在地面上,乖順得像只兔子。
「嗯,知錯就好,這次本王當你有口無心,就不再追究。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切不可再意氣用事,妄生是非。行了,我累了,此次視學就到這裡,起駕回宮吧。」
太子走了,國子監眾師生虛驚一回,被噴了一臉茶水的祭酒和汗溼了幾層衣衫的司業、博士哪能就此罷休。送了太子回來,老祭酒一拍鎮紙,「定要徹查此事!」
第九十六章
因為參與的人數眾多,徹查很快有了結果。又因為是梁崢帶頭動手打人,處罰的決定也很快就出來了:梁崢無故生事,恣意挑釁,杖四十;嶽淮山聚眾逃課,協助梁崢行兇,為長不尊,杖四十;其餘一干人等行思館面壁思過,罰站三天。
梁崢聽說之後,跑去找到祭酒一再說事情都是他引起的,請求只罰他一個人。最後梁崢一個人領了六十杖,嶽淮山改罰面壁七天。
嶽淮山想要再去找祭酒,卻被夏文敬攔住了。
「他不挨夠了打是不會長記性的。」夏文敬咬牙切齒地說。
「子矜……你這麼說……」嶽淮山想說他受罰好歹也跟你有些關係,你怎麼能這麼說。
夏文敬低了頭,「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事我自有分寸。不過他是主謀,逃不過的,少一個人捱打不好嗎?」
「你……」嶽淮山皺皺眉頭,轉身要走,「不行,我還是得去。」
「味甘!你不讓他替你受了這頓杖刑,他心裡不會好過的!」
嶽淮山停下了腳步。
「如果是我,別說多挨二十杖,就是多二百杖,也不會想別人為我的事捱打。」夏文敬聲音不大,卻有十二分的肯定。
行刑的那天,烈日當頭,全監的師生都到了。祭酒專門給所有的人放了半天假,說是為了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看人都到齊了,助教宣佈行刑開始。
從第一杖到最後一杖,梁崢一聲也沒吭,他只在心裡一遍遍地默唸:豬頭戚,這回我要是不把你折磨到生不如死,老子跟你姓戚!
打完了,梁崢也皮開肉綻了。廣業堂的博士讓人給拿了瓶藥,幾個同學上來把他抬回了號房。
大夥正商量著怎麼上藥,門一響,屋裡立刻靜了。梁崢扭頭看一眼,是夏文敬來了,一手拎個小布袋,一手拎了個木頭架子。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