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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跟戚興宗換床的時候我勸過他,說你一定會生氣。可是他說他要是不換,那同年的人裡一定沒人敢換。由著你那麼鬧下去的話早晚都會出事的,雖然在國子監裡咱們不講究什麼門第家世,可說到底戚興宗還是當朝太傅的孫子,都指揮使太子太保的兒子。戚興宗是小人,一定記仇,就算不為現在想,考慮到將來咱們遲早都要同朝為官,眼下也應該能忍讓就忍讓一些。他還說如果你這麼著就把戚興宗給作死了,那麻煩就大了。就算不死,真把他惹急了,把這仇記下了,以後他萬一真仗著家裡得了勢,最後吃虧的還是你。所以讓你有脾氣對著他發,總比鬧到最後不可收拾的地步要好。」
嶽淮山停了一下,梁崢抬手捏住眉心,不知該說什麼好。
「還有。」嶽淮山又繼續說:「前些天子矜腫著一邊臉就回來了,你看見了吧。」
「看見了,到底怎麼回事?」梁崢把頭抬起來。
「你知道自己的傷為什麼能好那麼快嗎?」
「因為子矜的藥管用?」
嶽淮山無奈地笑著搖搖頭,「天下哪有那麼神的藥。你受刑的前一天,子矜在晚上偷偷翻牆出去了。」
「啊?我怎麼不知道,他就在我旁邊……」
「子矜的功夫很好。」
「他會武功?!」梁崢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從小身邊就都是錦衣衛的人,怎麼可能不會?」
「哦。」梁崢點點頭,「那他翻牆出去幹什麼了?」
「他回家了,趁著夏大人不在家他偷了家裡的錢,又順便給你拿的藥。」
「他偷錢做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杖刑,可輕可重,全看執刑的人怎麼個打法。只要他們心裡有數,可以給捱打的人打個皮開肉綻,卻半點不傷骨頭,幾天就能下地走路,像你那樣。如果他們想真打,完全可以把人打得一點兒外傷不見,裡面卻能打斷筋骨,保你一兩個月也未必下得了床。錦衣衛的人常執廷杖,子矜自然深諳此道。我爹是刑部尚書,所以他回家偷了錢讓我帶他去賄賂給你執刑的人,你才能只是受了點兒皮外傷。可偷了錢,子矜知道父親不會輕饒他,這次初一放假那天他才早早回了家受罰。他臉上的紅腫無庸置疑是夏大人扇的,至於身上還有沒有其它的傷我就不清楚了,他不讓看,我也不能硬扒了他的衣服檢查。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明知道他父親是錦衣衛的人還跟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了吧?子矜是一個值得相交一生的人。」
梁崢氣急敗壞地一把抓住嶽淮山的衣襟,「這些話……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子矜不讓我說,他說說了沒意思,倒讓你覺得欠了他多大人情似的。弄不好你又要把氣撒到戚興宗身上,再生事端。」
「他……他……真是……」梁崢拔腳就往外跑。
「傘!傘!」嶽淮山拿起梁崢戳在牆邊的傘追了上去。
頡芳苑裡,梁崢遠遠地就看見了站在樹下、渾身溼透正瑟瑟發抖的夏文敬。梁崢跑過去,把傘撐到他的頭頂,「你個傻子,幹嘛站在這兒淋雨?!」
「不是說好在這聚會……的嗎?」夏文敬打了個哆嗦。
「誰會大雨天的還在外面聚啊?!」
「我來的時候還沒下雨。」
「你什麼時候來的?」
「下了午課就來了。」
「你來那麼早做什麼?」
「廣業堂博士一直沒走,待著不自在。」
「那怎麼不回號房?」
「你跟一幫人在裡面說話呢,所以我想不如先來這兒等。」
「我?」
「嗯,你不是不想看見我嗎?」
梁崢咬住嘴唇看著夏文敬,「天底下,就沒有再比你傻的!以後叫你夏傻子。」
「那你是什麼?梁瘋子?」
梁崢笑一下,拉起夏文敬的手,「快走!」
「去哪兒?」
「去哪兒也不能在這淋著啊!聚會改在書樓了。」
夏文敬跟著梁崢一起跑,「那去書樓嗎?」
「說你傻,你還一點兒不含糊。先回號房換衣服啊!」
衝回號房,梁崢扒了夏文敬的外袍又拿起塊白布手巾拆了夏文敬的頭髮給他來回地擦。擦了一陣,梁崢想起前幾天看見的他腫著臉睡覺的樣子,停下手裡的動作,伸手在夏文敬的左臉上掐了一把。
「幹什麼?」夏文敬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