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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便見藍天之下,宇文頡的臉無限放大,猙獰在眼前:“棲情公主,你還想跑到哪裡去?”
山下傳來母親痛徹心肺的慘叫:“棲情!棲情!”
“母親!”我想大聲向母親求救,勉強向母親投去一眼,卻看到顏遠風正努力拉過母親向我伸來的手,要將她帶走。
母親在發燒,母親剛摔了跤,母親一定已經受了傷了。我心念電轉,叫道:“母親,不用管我,你們快走,快走!”
捏住了袖間藏的利匕,我透過衣袖,狠狠向宇文頡腰間扎去。
宇文頡不想手下的小小獵物也敢反抗,匆忙閃時,腰間皮肉還是給扎得破了,滲出血來。他“啪”地一個耳光用力扇在我臉上,將我的手使勁一扭,只聽“格”地一聲,我痛得失聲慘叫,而握匕的那條手臂已經軟軟垂下,顯然已給折得脫臼了。因為用力過猛,半邊衣衫也已掉落,露出了藏在髒衣破袍下的雪白肩膀。
宇文頡驚歎一聲,將我不斷掙扎的另一隻手也扭到身後,一把扯開我的胸衣,哈哈笑著,低了頭向下就啃。我再也禁不住那種極端的痛苦和羞辱,發狂般大叫著,努力將我的頭撞向一旁的山石,只願就此死了,還可保全一個乾乾淨淨的身子,去見我的父皇。
可宇文頡把我的身體扣得好緊,我拼了命也撞不過去,耳邊是宇文頡的桀笑:“你便是死了,也逃不過我的手心去!”
那樣眾目睽睽下,他將他那可怕的大手塞入我的胸衣,我聽到自己淒厲的呼嚎在山谷間迴旋著,連天地都要顛倒混亂了。
應和我慘叫的,是母親嘶心裂肺的痛叫:“天哪,棲情!棲情……”
下一刻,是一串劍光帶了凜冽殺氣,直奔宇文頡。
宇文頡將我甩在地上,猛地拔劍,對上瘋了般捲上來的對手。
我軟軟倒在地上,頭上已磕破了皮,鮮血涔涔而下,模糊了我的眼簾,只覺金光亂濺,再也感覺不出是自身的幻覺,還是刀鋒的冷光。
但我知道,是顏遠風。
那看著我長大,扶我蹣跚學路,摘葡萄給我吃的顏叔叔哦,他怎會忍得我在他眼前被人迫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依稀,有人從地上揪起我,拉著我脫臼的手臂,毫不憐惜地將我拽起,而我已經軟得如同一團棉花,連叫痛的聲音都發不出了。被宇文頡一耳光似乎也打出了嚴重的耳鳴,耳朵裡似塞了什麼東西,嗡嗡亂響,一會兒聽得見,一會兒聽不見。
但我還可以看得到,看得到顏遠風正在和宇文頡帶來的二三十名高手狠鬥著,不時看到有人倒下,更不時看到誰的刀劍又在顏遠風的灰布袍子上加一道傷口。
而顏遠風那頎長的身形依舊在刀光劍影中翩飛,一如我童年時無數夢到的那般瀟灑俊逸,那樣不時慘淡飛起的血光,明明滅滅,耀在眼前,盡是他溫和憐惜看我的深深黑眸,迷離如霧水般,將我籠罩包圍。
血光之後,我依稀能看到母親的身影,正掙扎著向山上爬,她以往白皙如玉的手,已滿是鮮血,也看不出傷在哪裡。隱約聽得到她還在喚我的名字,於是我也喚我的母親,一聲聲叫著:“母親,快走啊,不要過來啊!”
母親,你來做什麼呢?你救不了我,也救不了顏叔叔。
顏叔叔衣袍已給鮮血淋得透了,就如宮破那日一般,拼著最後一口氣在保護我們。
母親,我們對不起顏叔叔。
此時,顏叔叔如大雁般在空中翻飛了一下,然後落地,幾柄刀劍,一齊扎入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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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喜歡顏遠風這個角色,悲劇性的完美人物。嗯,這章很壓抑,下面幾章也會有些虐。
95。豆蔻篇:第二十章 欲追前事已冥濛(一)
“顏叔叔!”我痛哭流泣,拼命掙扎著。
而母親突然站立起來,望著顏遠風墜下的身子,直挺挺地望著,呆住,甚至不知道發出任何一聲呼喊。她的那種不可置信神情,彷彿眼前的只是一場夢;或者,是她失去了一場夢,一場可能有著圓滿結局的夢,在瞬間落空,消逝。
幾個漢子衝下去,抓我母親,母親只是呆呆的,由著他們推搡,遲鈍得彷彿掉不下一滴的淚。
顏遠風並沒有立刻死去,他滿身的鮮血,那樣絕望地將手伸向母親,張著嘴,不知在喚著娘娘,還是婉意。
他在三年前就該叫母親的閨名了,這三年,他們本該在一起。
是我不該那麼迂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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