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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親臨現場,但聽目睹者繪聲繪色地描述當時情景,雲真知道,必然是不久前救過自己的那位。
流水潺潺,遠處一座吊橋掛滿藤蘿。彼岸,翠竹下遍地生長著一種深紫色的野花,香味清幽,那暗施冷箭的黃衫人已不見。雲真揚手喚來船家,舟行碧波上。連日來所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置身於清寂的風景中,仔細地想上一想。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雲真坐於船頭,悠然彈起《梅花三弄》。船家忽地驚呼:“啊!”
小舟底部豁出一大道口子,湖水不停地湧上來。再看湖面,水草密佈,隱蔽處,有幾根細小的蘆葦管,正一上一下地浮沉著。
有人伏擊!
雲真袖中銀針幻出數點寒星,直墜水下。頃刻間,水面上,一大灘血汪了上來,蘆葦管不再動了。
一艘大船自西而東行來,卻是那潔妃遇刺受驚,堅決改走水路回京,侍衛們自然依了她,在洛陽又耽擱了幾個時辰,這才與雲真不期而遇。
那俠士覷見小舟漏水,近看見是雲真,站起身,轉向潔妃:“能否將二人救上來?”
“依恩公的吧。”
幾名侍衛一道,將繩索拋向小舟,船家是個憨厚的中年人,道了聲謝,一把抓住繩索。
雲真一看,果然就是那俠士,當下朝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雙足微一發力,抱著古琴,腳尖輕點水面,藉助一根蘆葦的力量,翩然而去,白裙在碧水間翻飛,琴聲在水霧中盪漾,越行越遠。她的背影瘦削,蕭索,卻有一種幾近於倔強的執著。
侍衛們將水下的三具屍體打撈上來,向潔妃報告:“娘娘,剛才小舟漏水,就是他們所為。”
船家一邊拿毛巾擦著水,一邊發著抖回答道:“小人,小人的船才買了二十餘日,尚未行過幾次水路,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幸虧得到各位大人相救,不然小人的性命難保。”說著,磕頭如搗蒜。
俠士蹲下身,檢查三人的屍身,他們的眉心,都有一個比針尖還小的紅點,必是為女子的暗器所傷。
侍衛驚問:“那女子好象就是攔轎之人。我看她也不像惡徒,不知他們何故追殺她?”
俠士答:“數日前,在鬼怒川,便有人追殺她。當日所見與今日這些人的裝束完全一樣,並且,與刺殺娘娘的那夥人也很有淵源,我想這是一起連環案。”
潔妃端坐於布簾後:“說下去。”
俠士道:“剛聽娘娘說,女子攔轎是為慄村血案一事,很有可能是血案的始作俑者不願此事被傳到朝廷去,因此才會向娘娘施以毒手。”
潔妃甚是憤怒:“這件事情我非奏明皇上不可!”
俠士將潔妃一路護送入宮,逍遙殿內,一派鶯飛燕舞,笑語喧譁,皇上身披錦袍,斜躺在睡塌裡,胡姬將自西域帶來的佳釀緩慢地倒入杯中。
八名豔姬隨鼓點跳起惹火的印度舞,細白豐腴的肌膚似乎要滲透出水來,腰肢盈盈一握,扭臀送胯間柔韌有力,圓圓的肚臍像攝魄的眼眸,撩亂人心。
宦官急進,通傳潔妃回宮的訊息,皇上面露喜色,一拍手,豔姬們停止舞蹈,以薄紗蒙面,次第而出。
潔妃在侍衛、俠士等人的伴隨下,款款走進逍遙殿,皇上親自迎了上去。
一見皇上,潔妃欲語先落淚,眼淚簌簌掉落,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皇上大為心痛,抱住她柔弱的肩膀安撫道:“你遇刺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朕這就派人去查!”
潔妃遞上奏摺:“皇上,是與這個有關,據這位壯士的分析,是有人怕此案傳到皇上耳中,這才想殺我滅口。”
皇上匆匆看過奏摺,眉頭擰起來,轉向俠士道:“壯士,你救了娘娘,朕將重重有賞!”
俠士但笑不語,緩緩揭開面皮,露出本來面目。但見他,劍眉朗目,雙頰蒼冷,襯得一身黑衣分外齊楚。他挺秀而立,風神自然,便無一處不讓人覺得好。
皇上驚喜不已:“三兒!原來是你!”
潔妃愣住了,看了看俠士,又看了看皇上。
皇上哈哈笑了起來:“愛妃,三兒是自己人。”
原來這俠士名為雷驚蟄,排行第三,其父鎮遠將軍雷震霆和皇上情同手足,其母則是皇上最為疼愛的妹妹和寧公主。驚蟄自八歲便拜別父母前去群英閣習武多年,十六歲時遠渡南洋,入天琴師門下學習制琴技藝,十年後的今天才出師歸來。
當晚,皇上便召巡撫大人於雪蕭出巡著手調查慄村一案,又密令驚蟄根據截獲的半截金飾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