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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河幾乎是大喝給自己聽:“我北庭軍將士,二十年不離塞北,保一地太平,總不能朝中內亂,我就做了縮頭烏龜——也罷!大人的榮華富貴,楚某不敢耽誤——明日一早,大人請回吧!”
慕孝和皺眉:“你這是抗旨?”
楚天河直視他:“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志!”
“好一個匹夫不可奪志。”一個身影忽然走了進來,大門洞開。
楚天河驚道:“莫先生?”
莫無微微一笑:“楚元帥,鐵敖和鳳曦和部下蕭颯求見。”
楚天河一奇:“他既然走了,何必回來?”
莫無的手向外一指:“紅山鳳五送來良馬兩萬匹,還請大人過目。”
楚天河喜出望外,大步向外走去,經過莫無的時候,莫無忽然低聲道:“大人,莫忘了我與老鐵來此間的目的——三軍,還是可以奪帥的。”
楚天河大笑,拉著莫無的手一起走出,只留下慕孝和一人在帳裡——聽得外面歡呼聲震天,鳳曦和的馬,送得正是時候。
兩萬匹良馬,配上千石軍糧,紅山馬匪的富餘,實在令人眼紅。
以鳳曦和之力,這已經是全部,雖然不足以支撐北庭軍打一場耗時良久的大仗,也無疑是救命的糧草。
“大人,元帥”,蕭颯拱手道:“奉五爺之命,助北庭將士一臂之力,蕭某與貢格爾草原共存亡。”
楚天河點了點頭,不再顧忌身後慕孝和的態度:“三軍聽令!”
聲震山野的一聲應命。
“飽食戰飯,好生休息,明晨起兵,不斬了扎疆緬的人頭,誓不回營——”楚天河拔刀一聲長吼。
千里雪原,盪漾著無數聲迴響:
“誓不回營……”
“誓不回營……”
“誓不回營……”
那一夜,並沒有多少人能安穩入睡,年長的將士磨著刀,調養著狀態;年輕的將士熟悉著新撥下來的戰馬。
汗臭味兒,馬糞的氣息,火焰將盡的黑煙……無數種種混合為軍營特有的氣息。明日太陽昇起來的時候,這批大好男兒不知有多少要倒臥在這片冰冷的土地,而在千里之外的中原,也將要有無數婦人的哭聲在無盡個夜晚嗚咽不息。
寒夜,不知哪營有號角吹響,或許在緩緩低訴這片古老大地的回憶,這千里牧野,埋藏著的是焦土,是鮮血,是出塞少年的夢想,是遊牧之王的野心,千年來兵火從未斷絕,無盡悲歌和吶喊化為絕唱,不絕於徵人耳畔。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人未還,人未還,多少白骨埋青山。
訣別出塞,才見那千里浩蕩,卻不知幾許頭顱換得足下寸土?待到來年開春,每一株牧草,都是汲著戰士的熱血長成。
是夜,連營疊帳,枕戈盡是男兒。
只是漫長的夜,終於過去,號角聲聲,震破廝殺的黎明。
三軍上馬,寒刃之光,勝於東昇的太陽。
“出戰!”楚天河親手敲響了牛皮的戰鼓,如潮大軍齊出。
這種野戰可能是最原始的戰鬥之一,沒有地利的屏障,唯有刀和刀,馬與馬,肌肉和肌肉的交鋒。
眾軍之中,一飆快馬電般馳出,目標正是北國軍中黑色的王旗,馬上的騎士一柄長刀左衝右突,轉眼之間,已是孤軍深入。
楚天河遙望著那個背影,心中卻是一沉——鐵敖,莫無、鳳曦和、蘇曠、方丹峰、龍晴……中原武林多少才俊,若是可以並肩殺敵,又何愁不奪敵軍主帥?
泱泱中華,百萬大軍,若可以齊心協力,又何愁不能逼迫北國韃虜不敢南下半步?
只是為什麼總在戰爭開始之前,他們已紛紛受傷倒下?
抑或是,那北方的鷹之國度,總在陰冷地瞥著時機,趁著南人內耗之機南下?
“老鐵……拜託了……”楚天河握緊了手中鋼刀。
馬上的騎士,正是鐵敖。
藉著前鋒將士的掩護與一衝之力,黑纛的王旗已在望,鐵敖見離扎疆緬還有三十丈之遙,喝了聲:“老莫!”
莫無自馬腹之下一躍而出,足尖點過一人肩側,橫空之掠,這一掠借足下人之力,足足有七八丈,落下之際,他手中劍斜斜掃過,身邊三五具屍首橫在地上。
他二人都知,在千軍萬馬之中,單人的武功實在微不足道,若不能以快打快奏出奇效,只怕要白白死在此地。
莫無一聲吼,一劍劈倒一個持槍計程車兵,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