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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慕大人,你還有別的居心!”
慕孝和這次真的慢慢鎮定下來,良久,才肅然道:“蘇曠,看來,我真的低估你了。“
“讓我進去——大人,將軍——”帳篷外忽然有人大聲喧譁:“緊急軍情——”
“諸位稍等。”楚天河站起身,緩緩走了出去,眾人只聽他大聲道:“你說什麼?當真?”
不多時,楚天河已經一摔門簾走了進來,按著劍直盯蘇曠:“姓蘇的,這是怎麼回事?鳳曦和什麼時候繞到咱們南邊了?他、他……他想幹什麼?”
蘇曠一驚,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慕孝和卻驚得幾乎站起來,被蘇曠手下一用力,又壓回座位上,慕孝和半晌才沉聲道:“這個紅山鳳五何許人也?”他不待人回答,已自顧自道:“看來我不禁低估你了,也低估了他……這一步,走得好棋……果然是妙極!”
蘇曠到了此刻,才明白鳳曦和用心之良苦,這果然是一個習慣後發制人的領袖,他這一舉,楚天河絕不敢分兵南下攻擊鳳曦和,卻又隱隱向北國扎疆緬施威,更重要的是,鳳曦和如今離京城不過六百里,不禁劫斷了慕孝和的後路,也對朝廷形成極大的壓力,正是敵不動我不動,一石三鳥的計策。
“楚元帥”,蘇曠抬頭:“你少安毋躁,鳳五此舉絕沒有針對北庭軍的意思。”——沒有才怪——“借紙筆一用。”
楚天河只得親歷親為得取來文房四寶,疑惑地看了看蘇曠,蘇曠笑笑:“慕大人,咱們先小人後君子,煩勞你寫下兩道文書,第一道,請大人寫下適才的鴻篇大論,以示絕不投靠洛陽王,一心為我社稷擔憂。第二道,寫給扎疆緬,說是中原事有變,冰天雪地不宜用兵,請他揮師北上,立即撤兵。”
慕孝和斜斜看他一眼:“我若是不寫呢?”
蘇曠嘻嘻笑了起來:“我說了,我是個笨人,只會用笨法子——大人不寫,咱們就來個玉石俱焚,想必大人不在此處,總比在此處好些。”
慕孝和冷笑:“你要挾老夫?”
蘇曠打了個哈欠:“我一直都在要挾大人,這簡直就是明擺的事情麼。”他低頭,輕聲道:“外公,民不畏死。”
紙筆橫列眼前,蘇曠橫下心:“大人,軍情緊急,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慕孝和向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他,終於提起筆,一揮而就。
蘇曠看了看莫無:“師父,莫先生,請你們收藏這兩份文書,然後立即離開軍營——如果慕大人引兵入關,或者……嘿嘿,有別的什麼變故,煩勞你把文書呈給聖上。”
他這個“別的變故”,自然指的是楚天河有什麼不測。
慕孝和不耐煩道:“你可以鬆手了麼?”
蘇曠大搖其頭:“這如何使得?我現在鬆手,我們三個人不是要一起死在這裡?”他臉上又浮起那種氣死人的微笑:“還要請大人帶領本部親兵同赴北國軍營,只要北國軍撤兵,我立即放手,負荊請罪。”
慕孝和根本就不信他有什麼負荊請罪的誠意,冷冷哼了一聲:“你以為老夫是什麼人?任你擺佈?”
蘇曠眨眨眼:“大人是蘇曠的親外公啊,我這點心機滑頭,怎麼入得了大人的眼?”
慕孝和頷首道:“就算我同意……蘇曠,你要這麼架著我去北國軍營麼?”
蘇曠手一揮,將一柄佩刀搶在手上,籠在袖中,抵住慕孝和腰間京門穴,冷聲道:“事不宜遲,走——”
他對著楚天河點了點頭,目光滿是鄭重,楚天河率先站起身,挑起帳簾,大步走了出去。
接著便是莫無……鐵敖緊隨其後,鐵敖路過蘇曠身邊時候,蘇曠忽然咬牙道:“師父,一出這個大門,你我師徒的緣分算是到了盡頭,若是……若是動起手,你殺我算為朝廷盡忠,我殺你,殺你不算忘恩負義。”
帳篷外,白雪厚厚地積了一地,雪後初晴,陽光顯得明媚溫暖之極,只是,人人都明白,雪後的陽光其實是最寒冷的。鐵敖深深望了徒兒一眼,大步走了出去。蘇曠推了一把慕孝和:“走吧,大人。”
帳篷之外,天地一片雪亮,陽光從雲朵之間灑滿大地,照得一片銀亮純淨。
蘇曠從沒一刻如此思念過自己的左手——如果雙手俱全,他便可以綽綽有餘地挾持慕孝和向前,但是,左手已經廢了,如果慕孝和的屬下當真向他招呼,他只能來得及殺人,卻絕對來不及自保。蘇曠一邊向前走,一邊把玉皇大帝如來佛祖九地閻羅一起唸叨了個遍,只盼慕孝和手下沒有冒失莽撞像龍晴一樣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