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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冠上珠子流蘇應聲而散,潔白珍珠彈落滿地,卻見她抓住前襟,雙手用力一拉,竟將那吉服扯裂開來,便向地上一擲。方才嫁衣閃眼,掩了傷口看不清楚,如今她卸去紅裳,內裡藕衣肩頭透出好大一塊暗紅血跡,觸目驚心。眾人正在驚訝間,她卻已跪倒在地,昂首看了蕭茗夫婦,聲音微弱,神色卻毅然果決,“爹,娘――恕女兒不孝了!”綺梨兒還沒想出所以,女兒已經重重叩下頭去。卻正是:玉人素手裂紅裳,堂前三叩辭爺孃!
玉露連叩了三個頭,起身便是一晃,一旁的莫無手疾眼快,伸手將她攬在懷中,見她凝視自己,眼中已經泛起淚花來,彷彿感同身受,心中也是一痛,低聲道,“我們走,”攬住她便向門外走去。
金甲王眼看兒媳就要被人帶走,兒子卻背立不語,想金甲王府威風多年不減,天下誰人敢輕視?如今卻被人喜堂奪婦,他如何忍耐得下,當即臉色一沉,便要命令侍衛將莫無圍起來。
金戈一直站在父親身旁,心中早就蠢蠢欲動,他早已得知玉露就是陸羽,正愁沒有機會報仇雪恥,見父親面色大變,便搶先令道,“來人!”
院中侍衛無令不敢上前,此時聽得二公子一聲令下,忙一哄而上,莫無剛要走下臺階,侍衛已然群湧上來,正成了半圓將他和玉露圍在中間,刀劍齊齊出鞘指向自己,仍在步步逼近。
莫無目光冷冷一掃,眼角瞥見一名侍衛持劍從旁潛上來,他右手攬著玉露,便左手一探,那侍衛手中忽空,已經被莫無奪去了寶劍,只覺胸前一痛,便被人反手一掌震了出去,跌出兩三丈遠。
“還不快上!”金戈看得著急,一迭聲地催促,“快把他們圍住!”
侍衛們不敢有違,重又逼上前來,莫無見他們盤桓不去,眼中寒光一凜。最前面的數名侍衛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白光自頭頂倏然劃過,頭上感覺涼颼颼的,伸手一摸卻摸了個空,低頭一看竟是紅纓遍地!原來適才莫無那一劍,已經將他們帽上紅纓盡數削下,試問若那劍尖再低上幾分,落地的還只是紅纓麼?想莫無曾決意棄劍不用,連當日優曇崖上都是赤手空拳與夜拂曉相搏,今日為了心愛之人,終不惜出手亮劍,重現昔日“劍公子”的風範,果然是寒光照膽,地裂天驚!正應了先頭他那句話――我只為值得的人出劍。
便聽莫無沉聲喝道,“誰敢上前?!”聲音並不大,卻令眾侍衛心頭皆是一悚,見莫無一手擁著玉露,另一隻手提劍而立,目光清冷豁亮,似乎可以穿透他人心房,那份冷傲孤絕,大有傲視天下之意,燦燦日光中便如天神,光芒四射不可正視,眾人不由得心下大怯,腳下向後退去。
“混帳!”金戈見侍衛紛紛退卻,正想訓斥,卻被兄長一聲喝斷,“讓他們走!”
“風兒!”“大哥!”金千里金戈兩父子齊齊喊了出來,金風並不回身,只背對門口,也不看父親弟弟,那聲音生硬苦澀,意思卻再明白不過,“我說話算話,放他們走!”
金甲王雖不明兒子用意,然而見他神色難測,生怕他急火攻心出什麼意外,也不敢拂了他的意思,只得揮一揮手。
侍衛們會意,這才將刀劍收回鞘中,卻也怕這個狂人再度出手,各自手按刀柄,依舊將他圍在中間。
莫無攬了玉露一步步走下臺階來,只視院中眾人若無物,昂首慢慢向大門口走去。他上前一步,侍衛便退後一步,就這樣兩廂對峙,眼見快到門口,侍衛們這才倏然退到兩旁,給他讓出路來。
“大哥――”夜闌珊一直坐在夜拂曉身邊看著這一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見二人要離去,想玉露有傷在身,不知該不該追上去施以援手,猶豫著看向兄長。
“隨他去,”夜拂曉卻如無事人一般,捏起酒盅呷了一口,目光跟隨著那遠去的黑色身影,一絲詭異笑意竟悄然爬上嘴角――
――和一座金甲王府相比,一個莫無,似乎容易對付得多呢......
玉露被莫無抱在懷中,肩上傷口一陣疼似一陣,痛得幾乎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卻強撐著不讓自己昏沉過去,見終於出了“醉茶緣”,一顆心才放了下來,看著莫無綻開一個柔弱的微笑,低低開了口,“大叔,你還是來了――”
莫無小心翼翼地將她安置在馬車裡,探住她纖纖手腕,脈息雖弱卻並不紊亂,這才鬆了口氣,見她只看著自己,不由得也微笑了,輕聲道,“是啊――我這個天底下最大的傻瓜,終於做了一件最聰明的事。”
玉露心中一暖,剎那時千言萬語齊上心頭,還想再說什麼,卻覺眼前一黑,便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