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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無心中劇震,半晌言語不得,過了好久,方低聲重複道,“原本就沒有什麼不該的想念――”
耳邊忽地簫聲陡起,就聽得那紅衣女子曼歌道,“浮生倏忽逝如電,無端辜負美人緣。未知來生相見否?縱使相逢已惘然――”
難道真要等到來生才能再見麼?如若這一世都沒能好好將她把握,又何敢奢求下一個輪迴呢?她還會再記得自己嗎?面對這樣怯懦的男子,就算還殘留著前生的記憶,只怕她也不願再執著地付出真心了吧?錯過一剎那,便永遠地錯過了――他忽然間心中鬱痛難忍,手上一鬆,酒杯噹啷一聲落到地上,他遽然起身,穿簾而出。
鳶尾見他神色不對,忙跟了出去,卻見他默然立在船頭,只向那江水來處望去。
那就是她飄然而來的方向,就是她生活的地方――江頭江尾,君心我心――她帶著哭聲的話語似乎又在耳邊迴響,“莫無!你這個大傻瓜!!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沒有說錯,我――已經開始後悔了。
一聲輕輕嘆息在背後響起,他知道是那個碧衣女子,然而接下來的話,卻在他心上重重一擊,“這世間,原本就沒有什麼不該的想念,也原本就沒有什麼不該的愛戀。”
沒有什麼不該的想念,也沒有什麼不該的愛戀――剎那間他如醍醐灌頂,心結盡去羈鎖盡開,一切束縛都自行解落,一切禁忌都消弭於無形。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思量意!
六 素手紅裳
很快地,就到了玉露出閣的那一天。
為了表示對女家的尊重,金甲王接受了兒子先在蕭家成禮的提議,畢竟蕭家的客人以江湖人士居多,若和王府邀請的達官貴人混雜在一起,也有諸多不便。反正兒媳也跑不掉,禮成後坐上花轎抬到金甲王府再行過一回禮便是,人家嫁獨生女兒,自家也沒什麼好計較的,於是便一清早便帶了兩個兒子先行過府,隨行帶來一隊儀仗鼓手,因了優曇一事,也少不得準備下王府侍衛院內院外守護。
龍晴微微皺了眉頭,按著眼皮走進後堂。雖然今個請的只是師父的一些江湖舊識,算來尚不過幾十人,然則她又是招呼男家,又是應付賓客,又是佈置喜堂,一大早忙下來,也是累了個賊死,偏巧左眼皮又來搗亂,噔噔地跳個不停。
“喲,這是怎麼了?”鳳曦和剛從金風那邊過來,見嬌妻立眉立眼地站在視窗,不由笑道。
“你問我我問誰!”龍晴按著眼皮,白他一眼,“從早上就跳個不停,跳得我心慌意亂的,哎――”忽然間惴惴起來,用胳膊肘撞撞鳳曦和,“左眼跳災右眼跳財,你說,我這左眼跳得這麼厲害,別是要出什麼亂子吧?”
“哈哈,”鳳曦和樂了,“當年殺人如麻也沒見你眨一眨眼,如今眼皮一跳就擔心成這麼個模樣,什麼叫匪婆從良,我今個可算是開眼了!”說著已大笑起來。
“滾!”龍晴羞惱,正想踹他一腳,卻見他收了笑意,寬慰道,“別擔心,我們這麼多人,優曇崖沒機會下手的,你學學岳父他老人家,還親自給他們送酒呢,多有器量多有膽色!”不知夜拂曉出於何種居心,竟然帶了夜闌珊和青衫紅袖不請自來,奉上厚禮一份稱為玉露添妝。蕭茗畢竟是大家,寵辱不驚面不改色,收下禮物便以賓客之禮待之,倒叫龍晴雲真碧落虛驚一場。
龍晴聽了丈夫的話稍稍安心,不知怎的,竟忽然從優曇崖想到了莫無身上去,不由得遲疑了,拉拉鳳曦和的袖子,口氣也不甚確定,“我有時候想,是不是不該把小師妹帶回來......”莫無一事只有他們夫婦二人知曉,回來就說小妮子一時心怯逃婚,將闔家上下都瞞了過去,好在玉露忽然成了沒嘴葫蘆悶聲不響,這事才算遮掩過了。
忽聽得前廳有人揚聲喚道,“吉時已到,請新人入堂!”卻是王府的司儀在召喚。龍晴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忙拉著丈夫出去了。
“新人入堂了――”玉露被喜娘扶著一路走進喜堂來,頭上一頂鳳冠沉甸甸地壓著,壓得她似乎什麼都無暇去想無力去想了,感覺有人讓她停了腳,把紅綢一端遞在自己手裡,身旁好像有個人影站著,自己蒙著蓋頭也看不真切。
站在她身旁的正是金風,他少年公子今日小登科,愈發神采飛揚風度翩翩,此時側臉看了小么妹,雖然看不見她的神情,卻也不禁心花怒放,見父親含笑看著自己,便也回以一笑。
司儀一旁窺著王爺臉色,見兩家長輩已經高坐堂上,一對新人已經立於面前,忙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