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彈入陽光下。
“你有鋼鋸嗎?”他問。
“在我的工具箱裡,在卡車駕駛座後面。”
他走了出去,我聽見他在我的卡車裡四處嘩啦啦翻東西。然後他手持鋼鋸,沿著木臺階走了回來。
“你可以用大概十五分鐘鋸斷鏈子。”他說,“如果那時候你想打電話給當地警察局,問問自己他們會相信多少。再問問你自己,你想在外面那個屎袋一樣的傢伙身上找多少麻煩。”
“你想拿他怎麼辦?”
“這取決於他。你真的會為一個殺死十四歲女孩的傢伙擔心嗎?那個傢伙是天生惹事兒的主。”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當他吹菸灰時朝我側著身,同時努力吸了一口氣。“你是否曾經想過這種事情,戴夫,你知道,現實世界的運作方式就像我做的這樣。但是一多半時間你的行為並不是這樣。但這讓你在我這樣的人周圍感覺很好。”
“不是那樣的,克萊特斯。”
“為什麼在第一街區時,你看到我將幾個傢伙打得變形之後,還繼續和我做搭檔?”他咧嘴對我笑著,“也許是因為我做了你實際想做的事情,只是也許,考慮考慮吧。”
“別殺了那個傢伙。”
“嗨,我要上路了。在我離開之前,你還有什麼需要嗎?一杯水或其他什麼?”他將鋼鋸放在我手中。
“你如果回心轉意,永遠都不晚。”
“那是金玉良言,戴夫。我不知道是否查理出來殺人的時候,也在思考那樣的事情。夥計,那是該死的高尚,我會盡量記住的。”
他又將彈簧掛在屏風門上,來回試了幾次,然後看著我說,“在你鋸斷鏈子之後,手銬的鑰匙就在桌子上。一個小時之後,我會有關於查理性命的故事。你想有所瞭解的話,六點鐘打電話給東門賓館大堂找我。”
然後他走了。
第九章
第一節
我用一塊乾淨的餐巾包了冰塊,在水池邊上用擀麵杖把它們破成細小、潮溼的糊狀,然後躺在客廳的睡椅上,將餐巾放在頭上。心想,今天早上我證明了自己是多麼高超的一個前警官呀。我設法驚動、恐嚇並激怒一位無辜的電話修理工,然後在警察剛剛離去之後,邀請一位職業殺手進我的房間,在可以伸手拿到一把點45手槍、一把雙筒十二口徑霰彈獵槍、以及櫥櫃架子下槍套內的點38左輪手槍的情況下,毫無防備地將後背給了他,然後遭到襲擊而被銬到一根排水管上。我不想再想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了:他潮溼的手掌滑過我腹部顫抖的肌肉,他眼中完全空洞的精神世界,當他的刀在我心臟上方盤旋時,他臉上凝固的、幾乎陶醉的光彩。
我曾經在新奧爾良看過他這類人的作品。他們創造了犯罪團伙中沒人會忘記的犯罪例項:一位大陪審團的目擊證人被電線絞死;一名奸細全身被澆上汽油,轉眼間變成一團火球;一名給朋友戴綠帽子的匪幫成員被閹割,陰莖被塞進嘴裡。做這些工作的人讓你戰慄。我曾經聽說過他們對自己行為和邪惡天性的種種解釋。我個人的感覺是他們是徹底的邪惡之徒。
我決定不打電話告訴警察有關查理·託德斯的來訪。
就像克萊特斯所說的,對於我的陳述,他們會相信多少呢。尤其在我驚嚇了電話修理工之後?還有,我已經厭倦了向警察證明自己的清白。有時候,與命運女神的對抗毫無意義可言。
冰塊在餐巾裡融化了。我從睡椅上起身,我的額頭由於涼意和腫脹而麻木、緊繃。我打掃乾淨廚房,用溼紙巾將託德斯的血從牆壁、爐子和地毯上擦掉,又用清潔劑和外用酒精清洗了這些地方,然後將毛巾、小刀、他的布帽子以及鋸掉的手銬,都放人帆布招貼畫口袋裡,捲成一卷兒,扔到地下室的樓梯下面。
然後,我進臥室,洗了個澡並打了個盹。微風吹皺了窗外的灌木叢,輕輕吹過被單。在夢裡,我看見安妮在薄霧籠罩的黎明光線中,坐在我父親的遊艇欄杆上。
一團團蒸汽從柳樹上翻騰出來,低低地懸在靜止的水面上。她不肯跟我說話,微笑著看著在舷外等候我的父親,於是我意識到我只有十五歲,當太陽將水面上的迷霧驅散到樹叢中時,我們在餌鉤上填滿藍蠔,然後開始收前天晚上用磚壓好、用密封的塑膠容器作為浮標、並投入深層水域的圓錐狀魚網。又白又亮的陽光下,我們的後背曬得發熱,汗水一道道流下。我父親的頭髮捲曲而凌亂,像黑色的電線;他的手掌大得像長柄小鍋;牙齒堅固、雪白;笑容真切而明媚;肩膀和胳膊很強壯,肌肉隆起。他可以在舞池中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